凤凰宫

凤凰宫第10部分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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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待我恩重如山,可却是不识时务,阻了大家富贵,那自然留他不得。今日请大家来,自然是有要事商量,何必为了这小小事情,坏了大事,乱了心情?”

    他拍拍手,自然有人将定云侯的尸体抬了下去。想定云侯一生戎马,却是死在了自己一手养大的孱弱少年手上。

    这么对待定云侯,越发显得箫绪慈冷漠无情。我却安定了许多,更觉得刚才我有意与他同死,真是不可思议,真想不到当时为什么竟然会有这样的念头。

    那花香中的血腥气,让我心口更冷上一些。

    箫绪慈回到位置:“父皇年纪大了,也糊涂了,早没有什么气魄。他年老体衰,却仍然眷念权位,不是西燕之福。身为人子,虽然不孝,也要以国家为先,进谏父皇求他退位。”

    他话锋一转:“虽说不孝,可也含我一番孝心。父皇年纪大了,也不该继续操劳,让他寄情山水,清闲享受,岂不是身为人子的孝道?”

    我听着一个年轻怒怒的声音道:“三皇子这般,岂不是谋反?”

    顺那声音望去,我见着一名青年,眼里满是英气,如今一身便服,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职位,单看他的气质,倒好似军中人物。

    箫绪慈微微一笑,说道:“绪慈一片冰心,就算担上这所谓不忠不孝的恶名,那也在所不惜。”他声音转清:“谁要是不肯,不妨站出来。”

    他一开始便杀了定云侯,便知道已早准备妥当,一旦违背,只怕会有杀身之祸,在场的未必会想造反,可也没胆子站起来。何况定云侯一死,群龙无首,谁也不敢做第一个反抗的人。独那名青年定定站着,放声道:“我姜平虽然官职低位,可也不愿意做造反的勾当。何况三皇子你杀了定云侯,如此心狠手辣,又岂是可以跟随的人。”

    姜平虽然说得大声,可也只有三四个人附和他,站了起来。这些人都与姜平一样,是定云侯一脉之人,受定云侯深恩,眼前箫绪慈杀了定云侯,自然是愤怒非常,就算明明知道有杀身之祸,也是不肯屈服。

    只是平时追随定云侯的人虽然不少,如今见他死了,心中自然不免惶恐,悲痛之下,却也不敢站起来。那站着的稀稀疏疏几个人,越加显得势单力薄。

    “好!好!”箫绪慈面上带笑,倒是没有半分愤怒之色,他做这等犯上作乱的勾当,倒是不慌不忙,从容不迫,没有丝毫紧张之态。

    姜平冷声道:“何况各位真以为以三皇子实力,此事有成功的机会?谋逆犯上,是诛灭九族的勾当,就算今日死了,也不至于连累家人。”

    有些人听了,不免心神动摇,权衡利害。只是就算心有质疑,总是贪生怕死,渴慕不用死去,又能荣华富贵。于是陪同站起来的,不过七八人。

    箫绪慈缓缓的展开扇子,摇了几下,如今天气凉了,自然用不着扇子,可这么扇着,倒是风雅非常。

    “这也就不用担心了。”箫绪慈缓缓道:“各位的家人,我早就派人保护妥当,不会有丝毫危险。”他一语既出,众人皆惊,想不到箫绪慈早就准备妥当,已然扣住了家人,以为人质。

    姜平还欲再言,那花丛中传来窸窸窣窣声音,竟然有许多道黑影掠来。

    那些黑衣人个个身材矫健,黑巾蒙面,可见修为不俗,手中拿着弩,蓦然齐刷刷举起,叫人头皮发麻。那娇艳的花丛当中,冒出一支支的黑弩,叫人头皮为之发麻。

    箫绪慈手掌轻轻一摆,接着众弩齐发,射出的却不是弩箭,而是黑色的液体。站起的人,个个就成了靶子。这些射手的准头极佳,每个客人饮酒的座位又布置得有些距离,黑水并没有波及旁人。

    那水的腐蚀性能极强,一落在人体之上,就发出滋滋的声音。不但将衣服蚀烂,连肉全都化去了,竟然一下子lou出森森白骨。接着便有奴仆带着厚厚的橡皮手套,将那一具具烂肉白骨的尸体抬了下去。空气中腥风阵阵,催人欲呕。

    我摸着胸口,竟然想要呕吐。

    杀人也分很多种方式,用这种可怕的方式杀人,顿时威震全场,无人再敢反抗。

    箫绪慈那如仙人般俊俏的脸蛋上,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,我实在没有想到,他如此变态,有如恶魔。和他坐得这么近,我全身发冷。

    那地上还染着毒水黑血,菊花开得越发的娇艳了。那些黑衣人重新潜伏在菊花丛中,不被别人看见。箫绪慈示意几名吓呆了的歌姬继续奏乐清唱。歌乐奏起,越发显得诡异了。

    箫绪慈柔柔的道:“还有谁不愿意,但说无妨。”他说话声音也不大,可因为无人说话,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,没有一个人敢接话。

    眼见再无质疑声音,箫绪慈便命人奉上金杯,斟满美酒,歃血为盟,又取出起事宣誓的羊皮书。众人见他准备充足,当真是早有预谋,如今骑虎难下,为了全家性命,也如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了,纷纷咬破手指,写下自己名字。

    我无意之间,看见凤乐人在暗处,面容幽幽,目无表情,眼见那道熟悉的身影,突然觉得心口好似被什么刺了一下,忍不住恶狠狠的捏住酒杯。

    箫绪慈会造反,是我始料不及的,如今事情发展,与当初截然不同,我实在不知道,以后事情会怎么样。

    那天空中月儿丰满,今日是十四,明天便是十五了。我记得在明天,箫秋林会被烧死在皇宫当中,也不知道如今还会不会是这般发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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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正文三十九

    三十九

    箫绪慈兴致甚高,聚会散了,还拉着我,要我陪他喝酒。

    “花间,你看我今日行事,做的对吗?”他如此问我,脸上却没有丝毫愧疚之色。我知道他何尝是想听我的评论,只不过要我做一只鹦鹉,说说他爱听的话儿罢了。

    “我实在不知道,三皇子能如此杀伐果断,一鸣惊人。”我温温柔柔的说:“然而仔细想想,三皇子本来便非同常人,这一点也不奇怪。”

    他哈的笑了一声,手按着我的手:“那么花间认为我今日所作所为,那是十分正确的了?”那手又冰又冷,我心里打了个寒颤

    “三皇子做什么,自然有你的道理,成大事本不拘小节。”我眉间lou出温柔的凄凉:“只是看着死那么多人,花间还是觉得有点不忍心。”

    男人实在是奇怪的动物,就算自己狠心到极点,也想要身边的女子柔情似水,心地善良。

    “花间,你毕竟是个女孩子,心肠太软,也不奇怪,又怎么会懂这些。”他不以为意,并没有生气。我向他告辞,走了几步,回头看见箫绪慈月下独酌,自叹孤独寂寞,无人能解他忧愁,心里不免微微冷笑。我心中浮起轻蔑,可随即有觉得可怕。

    箫绪慈乃是一个疯子,可也是个可怕之极的疯子,他心思奇怪,极难琢磨。我实在不知道,他如今要做的事情,是疯狂无知,还是心计深沉。

    我轻轻叹了口气,月色下忽见一道模糊的身影,我吓了一跳,定睛一看,才看清楚是凤乐。他看我的表情复杂难言,此处偏僻,对着他我竟然不觉得怎么害怕,只冷冷道:“做什么?”

    他突然伸手,将我紧紧的抱住,我连忙拼命的挣扎,他的手却有力极了,圈着我,让我动弹不得。和他贴得这么近,一股子厌恶的感觉顿时浮上了心头。

    我力气比不过他,认命的呆呆不动,只让声音更冷厉些许:“做什么?”

    凤乐只是将我这么抱着,倒也没有轻薄之举,小时候我也被他这么抱过,他手臂虽然不粗壮,可很有力道,我听着他在我耳边轻轻的叹了口气,自己也忍不住心中一酸。

    “花间,你想要做什么呢?”不待我回答,凤乐便自顾自道:“无论你想要做什么,都不要再做了。”

    “莫名其妙!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罢了。”

    我冷笑:“你担心我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只是性子偏激了些,说不上很坏,我实在不愿意你这么一点点变样,最后再也回不了头。”凤乐在我耳边低低的说:“你来三皇子身边,是不怀好意吧。”

    我心中一凛,因他最后一句话,不免暗生警惕。见惯了尔虞我诈,我自然不相信他会存什么好心。他刚才那殷殷询问,我心中不免有所软化,如今复而硬了起来。

    想着有一刻曾对他放松警惕,我心里不是滋味。也许是因为我小时终究是极喜欢他的,也许是因为凤乐本身便有一种魅力,很容易让人相信他。

    我挣扎一下,他仍不曾放手,我冷冷道:“你这般抱着我,真是轻薄无礼。”

    “哪里,花间,我年纪大你许多,又亲眼看着你长大,当你是我妹妹一样,怎么会有轻薄的想法。”他说话向来是慢吞吞的,不慌不忙,无论什么时候都沉稳极了。那话里没有的味道,我却又羞又怒。

    他就这么抱着我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放开,我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。

    在他怀里转过身,我望着他,目光流转:“你说你只当我是妹妹,谁知道你是什么心事?”我不待他回答,蓦然亲住他的嘴唇,带着几分捉弄之意。

    嘴唇相贴时候,我竟然惊觉凤乐全身僵硬,好似极少亲近女子。他猝不及防,想要将我推开,我却吻得更加缠绵。他手摸着我肩膀时候,竟然抖住了,那手抖着,将我身体移开。我看着凤乐眼神微微有些乱了,对他嫣然一笑。

    我轻笑一声:“那你还不放开我。”

    他连忙松开了手掌,我却伸手搂着他的脖子,再次亲上了他的嘴唇。我只感觉他嘴唇在哆嗦,接着他有回吻我,那手按我的背,紧紧揉着我。

    我心中微微恍惚,亲吻凤乐,是因为起了戏弄的心思。我对他没什么感觉的,他碰着我时候,不会像箫庭那样让我神魂颠倒,不能自己。就算他这么抱着我,我心中也不会有半分涟漪。原本以为这亲吻也是如此。可与他嘴唇相贴,却尝到一股子安稳味道,是箫庭从来没办法带给我的。

    想到箫庭,我心中一痛,这么作践自己,是因为我怨他怪他,想要报复他的冷漠。心中痛着时候,我整个人顿时清醒了。看着凤乐眼里的迷醉,感觉他紧紧抱着我,我心中一阵痛快,伸手在他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。

    凤乐眼神一清,顿时失魂落魄,转过身要走,蓦然又回头,双目灼热,唤我道:“花间——”然后却无下文。

    他嘴唇动动,终究没有说什么,就这么走了。而他这种样子,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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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正文四十

    四十

    我回到房中,抚摸胸口,或许箫绪慈杀人的那一幕委实太过骇人,我只感觉还想呕吐,可是干呕几下,却什么也吐不出来。

    这几日我经历之事委实太多,心情也跌宕起伏,身体不怎么爽快,连月事也快迟了半月了。我这个身子本来就是娇弱,只怕如此下去,也会和从前一样,染上疾病,缠绵病榻。

    箫绪慈有什么打算,我一点也不知道,只任他摆弄。在屋中睡到天明,他吩咐人给我梳洗打扮,与他同入皇宫。而准备的衣裳首饰,比昨日还要华美精致。我盈盈一动,便听到佩环扣响,浑身光彩萦动。那头顶盘着高高的凤冠,一只凤凰展翅欲飞,盘旋在我头顶。冠上凤凰腹中镂空,扣着我头发,长端由凤凰口中泄出,再与金丝纠缠,缠在长钗之上。

    今日是十五,箫皇在皇宫之中,摆下了花月宴。

    宴摆在宫中湖便,花径两旁,彩灯随风摇曳,天色渐晚,湖面烟水迷蒙。秋日风凉,菊美蟹肥。

    我凄迷一望,这皇宫,还是这般金碧辉煌。

    如今我脸上罩一层薄薄的轻纱,五官被遮得朦胧,看不清楚,随意一望,周围放置无数菊花,颜色灿烂,月下更美。菊花香气之中,却是有淡淡的肃杀。

    兰贵妃竟静静的坐在箫皇身边,不失平日风范,脸上更无一丝惧色,委实难得。而我的心却是被箫庭勾住了。我看见他坐在我的对面,忍不住含情脉脉的看着他,可又觉得他的样子奇怪极了。

    他好像突然变了一个样子,多了些我看不透的东西,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显得十分紧张,眼角的肌肉微微的抖动,眼神也很奇怪。

    不知怎么,望着他,我觉得十分陌生,忍不住暗暗问自己,当真那么热烈的爱过他,当真和他有过最亲密的举止。我原以为自己定然十分了解箫庭,就算自己不是最重要,那也是了解他的。如今却是微微有些茫然。

    眼光不自禁从箫庭的脸上滑开,偶然扫过一道人影,我心头剧震,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。我悄悄的对箫绪慈道:“三皇子,花间身体偶有不适,想离开片刻。”

    他失望看了我一眼,和声道:“你是害怕吧?”他样子有些轻蔑,好像我胆小怕事,实在有些配不上他。我身子轻轻一颤,声音故意弄得畏缩:“我,我并不是——”

    “女人,自然是虚弱的。”他微含怜悯,似乎是了解,又显得孤芳自赏,好像整个世界,果然没有真正了解他的人。没有人知道他会做什么样子事情,也没有人理解他。

    我自然不会与他争执,只要在他面前扮演好楚楚可怜角色就够了。临走之前,忍不住多看他一眼,箫绪慈诚然与我过去认知有所不同,可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的,竟然让大姐那般喜欢他。他残酷无情,又孤芳自赏,身上散发着让人不舒服的味道,绝对和他外表的温文尔雅截然不同。又或者大姐并没有真正了解这个人,所以将他想得十分美好。

    悄然离席,我是无足轻重的角色,自然不会被人所注意。

    我寻着那道熟悉的身影,在暗处轻轻一拍他肩膀,那人穿着内侍的衣服,我轻轻唤道:“秋林!”猛然一股巨力将我压在墙上,狠狠的卡住我的咽喉。

    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,面上的纱滑落,脖子上力道顿时松了,接着被那个人搂在怀里,灼热的气息吹在我耳边,我听着那人低低又热烈的唤道:“花间,竟然是你!”

    他在我嘴唇上亲亲,我已然确定他就是箫秋林了,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皇宫当中,还换上一套内侍衣服。

    箫秋林猛然又将我推开:“花间,这里十分危险,你快些走吧。”

    我自然知道,但也不能走,我只想看看,这菊花飘香的月圆之夜,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,何况箫庭也在这里,也许他同样是无足轻重的角色,可要我在别的地方,担心着他的安危,我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。

    其实,该走的是箫秋林。他要是这个时候离开皇宫,说不定还能保全性命。

    我故作惊讶: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这太复杂,你不明白。”他哈的笑了声,这个时候,箫秋林还能笑出来,我突然觉得,若一个人能将那种没心没肺贯彻到底,反而成为一种特质了。一个人得意时候潇洒不难,难的是失意时候继续无所谓。

    我静静站他身边,望着他,听着箫秋林说:“花间,我本来应该走了,可是舍不得京城,并不是舍不得荣华富贵。而是喜欢这里的热闹,喜欢快马鲜衣的肆意。过去的就好像做梦一样,一点也不真实,可是能做这么美的梦,也没有什么可后悔。我在想江湖又是什么样子?说不定更美更刺激的梦。何况一辈子,若只在京城里做梦,未免会单调一些。”

    箫秋林如今穿的是一件内侍的衣服,看着很别扭,可也不觉得他因为衣着而显得畏畏缩缩。

    我忍不住了,问他:“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?”

    “因为很多事情,我都还不明白,总要弄清楚。我可不愿意像逃走一样离开。还有母妃,我实在很担心她。”

    我看着箫秋林,突然有些想哭,我用背对着他,泪水缓缓的滑过我的脸颊:“可是你会死掉的。”我猛然转过身:“秋林,你走吧,走得越远越好,走了之后,就再也不要回来。”

    他手指擦过我的泪珠,放在嘴里一尝:“真苦,真热。”然后将我抱着。

    箫秋林是五皇子时候,他的身上还带着一份权欲味道,而如今,却给我一种不一样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花间,我一向都很自信,觉得你一定会爱上我的,如今也是这么想。可惜却再没有时间和你相处,你对我虽然温顺,我却实在不知道你的心里是这么想的,如今你有喜欢我吗?”

    我默默望着他,骗了他很多次,这一次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。虽然已无必要,可心中却不禁微微有些怜悯。是的,我很清楚的感觉到,那种感觉是怜悯,并不是爱。我略一迟疑,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箫秋林深深吸了口气,好似受到不小的打击。

    我涩声道:“然而在我心中,却,却当你是很好的朋友。”话一出口,我自己也觉得虚伪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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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正文四十一

    四十一

    人在暗处,只听着箫皇说:“爱妃,今日花好月圆,想必你也思念亲人,我让你见一个人可好?”

    他不等兰若幽回答,便拍拍手掌,一人顿时走出,在箫皇面前跪拜。箫皇一挥手道:“平身吧!”那人赫然便是兰将军。

    兰贵妃听着声音,她一直望着酒杯,蓦然抬头:“哥哥,你怎么会在这里,你原本不该在这里的。”

    兰将军不敢看她:“妹妹,谋逆之事,兰家终究是做不来,再者与太阴教勾结,实在是与虎谋皮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呢?”

    “君臣之道,兰家从来不敢忘却。”

    我看的惊讶极了,兰家竟然背叛盟友,实在是意想不到。可仔细想想,那也顺理成章。兰家向来受西燕皇族的器重,就算与太阴教勾结,所得得利益,也不会比现在更多,既然如此,那又何必冒着抄家灭族的危险,做这犯上作乱的勾当?

    兰贵妃眼神冷冰冰的,扫过了箫皇,又看了看兰将军,哦了一声,柔柔的问:“哥哥是弃暗投明,安然无事了,那么妹妹该怎么办才好呢?”

    “你自己造业,那便自己承担,何苦连累兰家?”

    兰贵妃听到这般回答,嘴角突然lou出一丝甜i的微笑:“你们——”

    她咯咯的笑,声音清脆,然后用手揉揉额头:“大哥,二十五前,我为了兰家,就来到这如狼似虎皇宫,一心一意,就为了兰家打算,可从来没有过自己的私心。”

    兰将军不敢答话,兰贵妃眼神空荡荡的:“当年我被紫宸掳走,失了贞洁,我心灰意冷,想要回家,是你们劝说,说什么兰家早惹西燕皇族猜忌,不能再授人以柄。我才担上这欺君之罪,来到京城,就这么一下,二十五年就过去了啊。”

    她说起兰家欺君之事,兰将军自然是惶恐极了,连忙辩解:“然而你与太阴教勾结,却不是兰家的主意。”

    “那时候我本来想着,到了皇宫,就自杀而死。你们也是这样的打算吧,就等着我死了,那事情就了解了。兰家可以保全名声,更不用面对君王震怒。一个小姑娘死了,那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

    “可惜没想到,太阴教竟然盯上了我,那时候我怀了紫宸的孩子,她们潜伏在我身边,不许我将孩子打掉,等那个孩子出生,兰家就骑虎难下,不得不和太阴教勾结。为了这件事,一个又一个的人被杀了灭口,当年的太医宫女,飞马栈的驿卒,甚至当年跟随保护得兰家护卫,都被太阴教和兰家杀了灭口。哈!死了那么多人,我就如开弓的箭,再也回不了头。”

    兰贵妃的目光落在箫皇身上:“皇上,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,你看我的眼神是火辣辣的,让我心里甜丝丝的,那时候你样子真俊,是一国之君,可是对我还是那么温柔。这些秘密,我多少次想跟你说——”

    她声音幽幽的,带着几分梦幻般的疯狂,说话全无贵妃的优雅端庄。

    那声音越说越柔,突然又尖锐起来:“可是你负心无情,你身为君王,又哪里有什么真情,宠的美人一个接着一个,你敬的是白凤皇后,我又有什么特别?”

    “哈!这辈子我要是没有遇见紫宸,也许就是个普普通通妃子,未必会有今日的悲惨。可现在想想,也一点也不后悔。从前我不觉得他有多好,可这一辈子,唯独他是真心待我的吧。一个人一辈子有一个男人真心对你好,那也不算白活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这些男人,以为自己已经赢了吗?”兰贵妃咯咯笑了笑,眼里带几分满足:“可真正赢的人是我,是我兰若幽,却不是你们。哥哥,说实在话,你是个傻蛋,妹妹从来没将希望放你身上。”

    她神色癫狂,别人也只以为她说的是疯话。

    箫秋林低低道:“师父……父亲……”他目光黯了黯:“原来如此,难怪师父对我那么好,原来我的父亲叫紫宸。”

    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欲要走出去,我连忙从背后抱住他,颤抖着说:“不可!”

    艳丽的菊花丛中,兰若幽的表情却又镇定下来,望着箫皇道:“皇上,你收服了兰家,等着以后慢慢算账,那一群蠢货信了你,是他们没智慧,迟早死无葬身之地。可是紫宸要来刺杀你,你又如何是好?”

    “外面三千甲兵,早就去拦阻他了。”

    “三千甲兵?那又如何!你虽然是西燕之主,还不是怕他要死。这三千甲兵要是拦不住,只怕今日就要山河变色了。”

    外面传来了兵戈交战声音,慢慢的由远而近,这战况惨烈,我也想象不出。

    兰将军脸色一会儿红,一会儿白,此刻却说道:“妹妹,有你在我手里,那又怕紫宸什么?”他勉强笑了笑,似要做出得意的样子,然而对着兰若幽那冷得发亮的目光,肌肉却是僵硬了。

    兰若幽深深吸了一口气,蓦然从袖子中抽出一把短剑,寒光闪闪。她本来离箫皇极近,看见她拿出凶器,箫皇脸色虽然不变却连连退后几步。几条身影迅速闪到他面前,抽出兵器,指着兰若幽。

    箫皇厉声道:“不可伤她!”他脸色一变,突然好像想到什么,惊怒道:“不好!”

    语音未落,兰若幽凄然一笑,反手将剑身刺入自己胸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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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正文四十二

    四十二

    箫庭脸色一变,蓦然冲了上去,以手抓剑,那手掌顿时鲜血淋淋。他却也没来得及,那剑扎入了兰贵妃胸口,没入半截。

    虽然让箫庭的手掌一挡,那剑没有刺中心口,立刻死去,然而兰若幽气喘吁吁,脸白若纸,显然也是活不成了。箫庭抱着兰若幽身体,用手指探她呼吸,兰贵妃手指紧紧的扣着他的手臂,喘息着说:“我不求活着,只求这么死了。”

    箫庭低低吼了一声,眼珠微红,声音也有些沙哑:“你杀了我的母亲,你怎么能这样死去?”

    我听着清脆一声,是箫皇手里的酒杯跌落地上,发出清脆声响,显然也没想到,兰若幽竟然如此决绝,为了报复,宁肯自己死了。

    箫秋林全身僵硬,我紧紧抱着他,声音颤抖着,在他耳边说:“你不要出去,秋林,你想一想,你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。紫宸要杀皇上,皇上正愁没有对付他的筹码。兰贵妃死了,是她不想成为人质,你要是出去,会怎么样?不但你要死,兰贵妃也白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若不出去,枉为人子——”他说话的声音急促。

    我连忙用手掌捂住他的嘴唇,低低的说:“你要是出去,兰贵妃才会伤心难过,连死了也不安心。你不走出去,才不是懦弱,那真正坚强的人,是不在乎忍耐的。秋林,无论你想闯荡江湖,还是报答你的母亲,都不要出去,你出现,可什么都完了。”

    可箫秋林激动极了,我劝他的话,他也听不进去,我毕竟没有那么大力气,抱不住他,只能看着他跑了出去。

    我看着他的背影,一阵恍惚,知道他走的是不归路,再也没办法回头了。其实得知自己的身世,箫秋林也很茫然吧!他虽然显得很潇洒,也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,说不定内心之中,只盼望这一切都早些结束。

    我盈盈的从藏身之处走出来,蓦然感觉有人望着我,那目光刺得我脸颊发疼。

    那看着我的人,正是箫庭。他目光森冷,脸上沾着兰若幽的鲜血,那艳艳的红色,衬托着他的肌肤,使他神色越发显得冷肃。

    我心口扑扑的一跳,呆呆的望着他,只觉得他眼里有些什么,可也分辨不出来。

    箫秋林就这么跑出去,竟然没有一个人拦住他,他走到兰若幽身边,抱着他母亲的身躯,箫庭默默的退到一边。我看到他肌肉颤动,好像是极力忍耐什么。今天他的表情真是奇怪,有很多我不明白的东西。

    兰若幽吃力的看了箫秋林一眼,蓦然流下眼泪,滑过她的脸颊:“我叫你走,你为什么要回来呢?”

    “母亲,你说我能逃哪里去呢?”

    “你,你不要怪我,害了你,来报复你的父皇。”

    我站在一旁看着听着,也不明白兰若幽的意思,只看见她的手慢慢的抚摸上箫秋林的胸口。蓦然我听着箫秋林啊的叫了一声,我看见兰贵妃缩回了手,一把匕首正好刺入了箫秋林的心口。

    那位置刺得准确极了,匕首也是锋利之极,兰贵妃虽然伤后无力,却也将那匕首刺得没柄。

    我捂住嘴唇,惊讶极了,怎么也想不到,兰贵妃竟然如此狠毒,将匕首刺向了她最爱惜的儿子。

    箫秋林的表情怪异极了,看着兰若幽,说不出话,接着身体就没有了力气,缓缓地倒向地面。我听见箫皇一声惊呼:“秋林——”却又似被什么堵住了,接下来的话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他对这个儿子,自然不是没有感情,虽然想杀了箫秋林,可眼见箫秋林死了,也说不上开心。

    兰若幽吃力的爬在她儿子身上,握着那匕首柄,用力一拔,一股鲜血顿时喷出,染红了她半边脸颊。她的容貌本来很美丽,可如今披头散发,眼珠里闪动阴冷光芒,脸蛋更被血染红半边,这种样子,真是可怕极了。

    她杀死箫秋林自然是因为知道箫秋林必死无疑,不愿意他成为紫宸的负累,既然牺牲了自己,为了报复兰家,报复箫皇,也将箫秋林杀了。一个母亲,竟然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,这份冷狠的心肠,实在叫人浑身发寒。

    箫皇忍不住道:“好狠毒的女人。”

    兰若幽似乎听见了,笑了一下,可也没有太多反应。她望着箫秋林,默默地流泪,然后手掌颤抖着,摸着他的脸颊,接着她又抬起头,似乎在寻找什么。

    那目光里充满了渴望与期待,缓缓的扫过了众人,可也没在谁身上停留,谁也不知道她在找什么,或许是在寻觅紫宸的身影。接着她倒在箫秋林身上,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我竟然觉得她的脸,带着说不出的满足,难道她那么肯定,紫宸就一定能为她报仇?就算帮她报仇了,她就会快乐得死也无所谓?

    我也恨过人,知道想将一个人除之而后快的心情,但那种心情带来的,是空虚和不满,我实在不明白,兰若幽为什么会有这么满足的表情。

    这时候,剑气寒冷,菊花纷纷,紫宸已到!

    我是第一次看见那紫衣人的真面目,肌肤宛如玉石,五官极俊,然而却很冷,领边两条白发飘飘,其余的头发却是深深的紫色。他那一身紫衣,早就染满了鲜血,分不清是他自己的,还是别人的。他手中之剑,窄而细,宛如一道月光,滑到他的手里。

    那月色下,他眼似无神,却气势凌厉,踏月而来,宛如真正的帝王。

    亦难怪他名为紫宸。

    这般风华,实在难以想象,他会为一个女人牵挂。然而他看到地上两具尸体,却蓦然发出可怕的吼叫,宛如野兽一般。他抬起头望着天上月亮,眼里闪动晶莹。

    剑风卷起,菊花片片飞舞,那种可怕的吼声,只让我恨不能捂住耳朵。

    眼前这个人,让我想到了苍山荒月,那幽幽古意,冷冷清清,苍凉孤独,只有月撒大地。他就好像一只野兽,生来便为杀戮,如今lou出狂暴的一面,更加让人胆颤心惊。

    那两点泪痕,是血红一样的颜色,蓦然他转头,望着箫皇。

    我望着地上尸体,这就是兰若幽最决绝的报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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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正文四十三

    四十三

    那充满杀伐之气的剑风当中,我几乎站不稳了。

    胸口那种沉闷的感觉更加浓重,我想要吐出来,可喉咙仿佛被什么卡住了,那种闷闷的感觉逼得我喘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朦胧之中,我仿佛看到数十道身影齐齐掠向了紫宸,应该是箫皇暗藏的高手,然而我只看到一抹艳丽的光辉闪动,就这么在我眼前一闪,比月色还美,比蔷薇还艳,甚至华丽得好像是梦一样。

    没有刀剑交锋,没有激烈厮杀,一切好像是静止了一样,连风吹到我的脸上,也没有丝毫的感觉。

    那灿烂的华彩就如细细的流水,刹那间从紫宸的剑锋间泄出,仿佛有无数道流星,一下子掠过,然而那光芒短暂极了,叫人不免怀疑,是否是自己看错了。

    掠向紫宸的数十道人影却突然停住了,一动不动,身体好像被无形的丝给缠住了。我眼前顿现极可怕的一幕,那些人影,身体上慢慢爆射出细细的血线,然后整个身体慢慢的瘫软,化作一堆血泥。

    就如白凤皇后的尸体,被剑气搅碎之后便发生可怕的变化,而这些人的变化,也如白凤皇后一般。

    箫皇也是变了脸色。

    自古帝王的权威,都是至高无上,以一个人的力量,绝难撼动。然而若有一个人,有鬼神一般力量,心硬如铁,万夫莫敌,便能打破这个规则。

    紫宸那悲凉的笑声,一直在我耳边回荡,惹得我气血翻涌,耳朵更疼得厉害,几疑自己会因此失去听觉,变成白痴。手欲要捂住耳朵,却没有抬起的力气。没曾与他正面对敌,可他的笑声已经不是我这个娇弱女子所能承受。

    那身体承受已到极限,紫宸步步逼上箫皇,危险万分,我突然听到箫声响起。

    月光好像突然柔和了,风也没那么狂暴了,那箫声清润平和,呜呜咽咽,入耳就觉得舒服,透入了肺腑,只让人觉得一阵舒畅。

    我六岁学琴,教我琴的师父说我天分极佳,勤学苦练,以后不难成为大家。可我性子轻薄,虽然爱琴,也不愿勤学苦练,浪费大好光阴。虽是如此,我于学琴,也颇有自信,自认已窥门径,更不曾发觉有人能胜过我。

    然而听着那箫声,我却一阵自惭形秽,虽然琴为琴,箫为箫,可我只知道,自己断不能弹出这样的音乐,让人忘形。我从前弹的曲子,是那么的不堪入耳。那箫声虽然柔和,似乎不与人争斗,可却有一种奇怪的魔力,叫人忍不住沉醉其中。

    我早就没去留意紫宸了,也没有留意其他的,只沉醉在那音乐之中,感觉全身都处于十分甜i的氛围当中,四肢百骸都十分的舒畅。那箫声先吹的是春花秋月,无限旖旎,后吹的是冬风寒雪,幽幽悲凉。我的情绪也不免为之带动,甚至流下泪水。

    那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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