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凰宫

凤凰宫第4部分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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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陷,致箫绪慈于死地。至于箫绪慈以后心性大变,被贬塞外之后,竟意欲勾结外族谋反,也是此事风波余韵。

    如此事情发展,亦如当年一样。兰贵妃千方百计,想要将丽妃之死引想箫绪慈。然而这一次,阴差阳错,机缘巧合,我被兰贵妃选为棋子,落入这乱局之中。

    兰贵妃不惜开罪父亲,如此待我,只因她将箫绪慈当做敌人,陷害的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。

    我若受不住这酷刑,不止让箫绪慈万劫不复,事成之后,兰贵妃也不免会杀我灭口。

    大姐极爱箫绪慈,我若诬陷她心上人,不知她如何看我。虽不忍心道出箫庭,亦不忍心为自己一己爱念,伤害大姐。

    更何况我若顺兰贵妃心意,不免会连累父亲。箫绪慈以谋反之罪流放,我涉入其中,将风雅家拉入风暴。却不知以后事情,会否如我所知一样发展。

    一旦事情走向,与我所知不同,箫秋林登上帝位,他手握大权,既然已经得罪风雅家,则必定会斩草除根,以绝后患。

    所以这罪,我认不得。

    我心中如此之想,一枚尖锐的刚刺穿入我手指当中,我闷闷哼了一声,这是第七一根打入我手指的刺。这宫中的刑具,都做得小巧漂亮,刑人不留伤口。那刚刺用指甲缝刺进去的巨痛,直让人痛不欲生。

    我又惊又怒,这一双手若是废了,今后如何能够弹琴、拿剑、写字、画画儿?我心中一疼,兰贵妃神色冷冷,我看着她,忽留意到她嘴角一丝微笑。

    这般恐惧的模样落在兰贵妃的眼里,她自然得意。我眼皮微合,想着拖身之策。

    每次我因疼痛而昏迷,便有内侍举起冷水从头浇下。我衣衫尽湿,狼狈不堪,更难容忍自己这狼狈样子落在别人眼里。这也是用刑的手段与策略,不止身体上让我感到极度的痛苦,更让我精神上难以忍受。

    浑身寒冷,那份粘稠之感连同身体上痛苦,让我难受之极。

    我眼中忽流出泪水,轻声说:“贵妃娘娘,你放过我吧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可愿道出实情?”

    我面lou犹豫,迟疑说:“你将我解下好不好,我伤口疼极了。”

    兰贵妃命人将我解下,我轻轻喘气,忽解下发上的簪子,刺入胸口。簪子锋利,我这一下极用力,没入大半,鲜血滚滚,染红衫子。

    胸口疼痛,我却一笑,继而眼前一黑,昏迷过去。

    昏迷之前,我不禁想我这身子,如此折腾,只怕也如前世一般,早染疾病了。

    我醒来时候,箫秋林皱眉望我,将一碗药送到我的唇边,沉声说:“喝掉!”他眉带怒气,我顺他意思,并未违逆。何况他送药给我,总显得是一片好意。

    耳边听箫秋林言:“好在你受刑之后,手指无力,所以利簪刺入胸口,总算并无大事。”

    暗自打量如今所处环境,虽非精致闺房,却也并非森森牢狱。兰贵妃须得我构陷箫绪慈,要留我活命,何况我若死掉,未免会留人话柄。

    我那一刺,算得极准备,小时||乳|母曾教我人心口附近有|岤道,虽然极ko近心脏,然而刺入却不会死掉。何况我手指受刑,无甚力气,就算伤得不重,也不大惹人怀疑。

    那苦药喝完,箫秋林忽捉住我头发,冷沉沉说道:“花间,你私入宫中,与三皇兄相会,甚至肯为他死了。你为了他死心塌地,真是好啊。”

    “秋林误会了,我与三皇子并无私情。”

    他冷冷看我一会儿,接着手指擦过我肌肤,问:“那你到宫中,偷偷去碧云宫,你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秋猎的时候,三皇子对花间说的话,一字一句,清楚极了。”我幽幽寒寒的看着他,柔柔软软的说:“碧云宫不过是路过,我本来只想见三皇子一面。”

    这些话说起来他未必会相信,不过说话软柔些须,总会稍微减轻他怒火。

    箫秋林笑了起来,他毕竟和箫庭是亲兄弟,笑起来样子竟然有几分相似,我看着他的笑容,忍不住呆了呆,只觉得箫秋林笑起来,还是十分爽朗的。

    我回过神来,发现箫秋林正仔细打量我,恐怕我脸上表情,不大能逃过他的眼睛。我刚才想到箫庭,眼睛里那分痴迷被他看见,我发现他脸上带一分得意洋洋满足。

    恨他自做多情,又不由暗自庆幸。兰贵妃虽然狠毒,却极宠儿子,若是得了箫秋林怜惜,自然多一份筹码。以情谋事,不算光明正大,可宫中争斗,又哪里能顾忌许多?

    然在此刻,我忽听到兰贵妃声音:“秋林,你好生糊涂。”

    我见兰贵妃盈盈而入,眉带肃杀,一张脸孔越显凌厉。

    箫秋林笑吟吟的,并不生气:“母妃何出此言?”

    兰贵妃道:“这个女子,心中想的是别人,句句谎话,观她眉带桃花,眼角惑人,你为了她神魂颠倒,还想做大事吗?”

    “母妃言重了,这世上又有哪一个不想做皇帝?”

    “谨言慎行!”兰贵妃呵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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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【……正文十五----网文字更新最快……】!!

    正文十六

    十六

    箫秋林不以为意,打了个哈哈,未曾反驳兰贵妃。他样子浑不在意,让兰贵妃气恼极了:“审风雅花间,你就不要干涉,她虽想要寻死,只怕也没机会。”

    “母妃何必动气,花间是我心爱的女子,母妃要做什么,何苦用她做棋子。”

    兰贵妃冷笑:“你只到她对你真心实意吗?她心中当你如傻子,根本只想利用你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男人生平,求随心所欲,不受约束。所爱不过两样,一是权势,二是女人。这权势,不会有人双手奉送,这女人芳心,当然亦要去夺取。越出色的人,便该得到越好的。从前她喜欢别的男子,只因为不知道我喜欢他,如今就算心里念着别人,最后也会向着我的。”箫秋林不以为意。我目瞪口呆,也不知称赞他聪明还是愚笨,只知道自己生平,从来不曾见过如此自大的人。

    他与箫庭截然不同,虽然有相似的笑容,虽然有血脉之亲,然而兄弟两人从小所处环境,却如天壤之别。一个自幼丧母,处处小心隐忍,一个却是天之骄子,无往不利。想到此处,我又忍不住为箫庭心疼,他从一开始,所得到的就一点也不公平。

    仔细想想,箫秋林如此自信满满,那也一点也不奇怪了。他从小受尽爱宠尊敬,无论得到什么,都认为是理所应当。就连箫绪慈,虽然与箫秋林地位相当,可也体弱多病。又哪里能够有箫秋林这样恣意快意的人生?

    记忆之中,这位三皇子的结局却不明不白,他是莫名失踪,悄无声息消失于世上。小唐王爷不见,整个京城都议论纷纷,不知发生何事。一月之后,方才从宫中传来消息,箫秋林已经染病而死。这消息虽无人相信,总算有着一个交代。

    我封为皇后,入主中宫,亦曾对此事好奇。调查之下,只知道箫秋林失踪那一年,碧云宫被烧为灰烬,不留痕迹。至于其他,我一点线索都不曾查到。一场大火,将一切阴谋污秽都烧得干净。那时这些对我而言,不过是陈年旧事,随风消散,也未深究。

    因此箫秋林结果究竟如何,始终神秘,我竟不知他以后结局。

    兰贵妃无可奈何,冷冷看了我一眼,竟未争辩,径自离去。

    我忽有所悟,在兰贵妃心中,我自然是极讨厌的,箫秋林留下我,更是肆意妄为。然兰贵妃却并没发作。我从前却做不到她这一点,只认为是对的,就必定要箫庭听从吩咐。

    只是男人,尤其是权欲心极重的男人,都不大喜欢听别人指手画脚,尤其是身边的女人。

    一想起曾经之事,我内心不由惆怅。

    箫秋林对我极维护,在我意料之外,他竟请来大姐与我见面。

    我不免错愕,箫秋林知我心有他人,谎话欺瞒,却并不计较,这只因他将我当成战利品,需得胜过夺取的目标。他对我的手段,也是直接,多了几分自信霸道,少了几分男女之间的甜i温柔。

    情之一字,最是难讲,并非权势越高,身份越尊贵,便能如鱼得水。那微妙之处,只有经历过的人方才明白。

    因此箫秋林lou出这份细致处的体贴,不免让我奇怪,也不止是奇怪,隐约更有几分警惕不安。

    大姐来到时候,我与她表情皆不曾lou出端倪。她握住我的手细声抚慰,问发生何事。我只告诉大姐,乃因为经过碧云宫,又疑与三皇子有关,无端惹来灾祸。虽然只两人相处,我们亦未多言。

    当年箫绪慈之所以被引入丽妃之死,乃因为箫皇命人搜查冷宫,从丽妃胭脂盒中摸出私通艳词情诗,再由箫绪慈身边内侍出面证罪,最后一发不可收拾。

    我以手指写字,暗语告诉大姐,前去查探胭脂盒。

    隔墙有耳,不敢明言,大姐心神领会,盈盈而去。

    箫秋林有为我备酒,这伤口火热,我亦要饮酒止疼。手指伤口严重,我费力倒了一杯酒,缓缓饮下,目光转动,心中有一个猜测,却实在令我心惊。

    一切证实只等时间,那酒入口中,我脸颊烧得绯红。

    丽妃乃是箫皇喜爱的妃子,这场风波断不会轻易甘休。果然如我所想,此处修养不曾有多久,我被人领入御书房。

    箫皇眉间微有怒色,我见他便跪下,伏在地上,不敢言语。我记忆中的箫皇乃是极矛盾的人,比如他对待后宫嫔妃态度。箫皇极好美色,广纳后妃,岁数渐老,也乐此不疲。然而对他曾经的女人,箫皇又自存一分感情,就如我姑姑,年老色衰,箫皇待她却始终有着一点情分,不至于晚景凄凉。

    当年箫绪慈谋反叛逆,是何等重罪,箫皇竟不忍将他杀死,只不过流放边疆,永不相见罢了。

    自古君王皆无情,然而却又不尽全然。所谓帝王,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,有喜怒哀乐。箫皇如是,就连箫庭,虽然前世那般待我,也并非冷冰冰的没有感情的无情人。

    我伏于地上,心口乱跳,只因为书房之中,除了箫皇,尚有箫秋林,箫绪慈与箫庭。

    看着箫庭背影,心中百般滋味,我为他受尽苦楚委屈,虽然是心甘情愿,但也想他同样待我。

    他站在一边,若无动于衷,我自然伤心。

    其实便算箫庭主动站出,非但不能救我于水火,反而自陷危机。何况如今我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,未必有性命之忧。兰贵妃无甚直接证据,事情未必不能转旋。他所作所为,一旦被人知晓,那便此生尽毁。他的心思,我全能透彻,可也许女人,毕竟是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为了自己,能全然不顾一切。

    我希望箫庭不受一点伤害,可又想他冲动,他的委屈,我都替他想到,可也想看到他为我不顾一切样子。这样矛盾心情,我实不知如何是好。

    因整个身子扶于地上,我只能看见箫庭背影,也不知他脸上,是何等表情。

    情形虽然紧张,我却忍不住儿女情长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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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【……正文十六----网文字更新最快……】!!

    正文十七

    十七

    兰贵妃质问我手中为何有凰玉之时,箫绪慈竟不由自主一抖,惊讶望着我。

    他有病在身,肌肤微白,那白色并不健康,略略透出病态,然而若论模样,箫绪慈实是个美男子,单论五官俊俏,连箫庭也比不上他。

    可许是因为箫绪慈身体太弱,他五官略显纤瘦,轮廓之中,少了一股子阳刚味道。

    此刻箫绪慈看我目光当真古怪,微微的火热兴奋,带着些须歉疚好奇,那双眼睛流lou出感情,好像我本是他的情人。我与箫绪慈并非初识,虽然不过几面之缘,总算不是第一次见面,从前他看我目光,可不似如今这般怪异。

    “这块玉,乃是我赠于花间。”他身体容颜略偏阴柔,声音却温沉,很有男人味道,听起来叫人不觉心中一安。实际上箫绪慈身体虽然弱些,身上却带一股子温和淡定气质,并没有丝毫脂粉气。

    若他不是疾病缠身,箫皇早将储位予他。也因为这样,兰贵妃方才恨他入骨,欲除之而后快。

    “这么说来,你们两个人,果然有私情?”

    “并非如此,只不过是我一相情愿,倾慕花间,赠她这块玉,不过是小小的心意。”

    我实在不明白箫绪慈这么说,那是什么意思。我与他本无干系,更谈不上有什么私情,他身份敏感,何苦入这混水?

    而箫绪慈的一举一动,连兰贵妃也不大能想到。

    箫秋林笑着说:“皇兄,你这份心思可白费了,花间早倾心于我。父皇,你那宝贝妃子,绝不会是花间杀的,她昨夜与我花前月下,卿卿我我,没时间去杀人。”

    他就是在箫皇面前,同样谈笑无忌,绝没有别人的畏惧恐惧。

    兰贵妃气得脸色发白,恶狠狠看着箫秋林,箫秋林朝着她笑,好像因为能惹她生气,所以这么高兴。

    我突然觉得讽刺,在场三名年轻男子,箫绪慈和箫秋林都似在对我维护,独独箫庭一语不发,好似这件事情本与他无关。

    他没有说话的立场,除非亲口承认是自己杀了丽妃,否则就算开口,也无甚作用。他虽然和箫秋林与箫绪慈是血脉兄弟,可与两个人比起来却显得卑贱,说话更没有分量。

    箫庭的背景定定的,好像石头一样。我心里觉得酸痛,也不知为了自己,还是为了他,我只知道他的心里,是决计不好过的。我有些怨怪他,可也知道他的心里充斥屈辱感觉。

    这一场风波的主角,不是箫庭,也不是我,是箫绪慈是箫秋林或者是兰贵妃。

    “是吗?”兰贵妃那生气的脸又平静下来,沉沉的,说道:“那么风雅云情偷入碧云宫,又是想做什么?”

    她拍拍手,大姐被两名内侍捉来。

    我恍然大悟,让大姐来见我,不是箫秋林的主意,所以才让我觉得怪异。兰贵妃让大姐见过,不过是引蛇出洞。

    心里乱糟糟的,也不全是烦恼面前的危机,只觉得事情要无论如何,都不能改变,那我与箫庭的结果,说不定一如从前。

    “皇上,云情鬼鬼祟祟的,偷入碧云宫,无妨审审,看究竟是为了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启禀皇上,贵妃娘娘,这是从风雅云情身上搜出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那帛中所写,大大出乎我的意料。竟然是丽妃一封自杀认罪书。

    半前之前,宫中曾有一名曾美人儿,无端自缢。其人美貌温柔,本颇受箫皇宠爱,莫名身死,箫皇震怒非常。丽妃自认是自己动手,只因为嫉妒曾美人儿被箫皇宠爱,所以命人杀死。没想到兰贵妃苦苦追查,她自知秘密不保,畏罪自杀。

    兰贵妃听得脸色微白,我也不明所以。

    “原来是这样啊。”箫秋林漫不经心说道,突然正正经经跪下:“父皇,既然此事和花间没有关系,那儿臣就求你一件事情。我与花间既然是两情相悦,就请你赐婚,成全我们两个人。”

    “准了!”

    我还不曾反应过来,也没有来得及反驳,就被箫皇这一句准了震得头晕眼花。

    “父皇,这……”开口的是箫绪慈,却不是箫庭。

    “君无戏言。”箫皇一句话,让我心口埂堵。

    “花间,起来吧。”我听到这句吩咐,盈盈起身。

    自古君王的权威都不容冒犯,无论我内心何等不甘,亦不敢lou出端倪。

    在场之人心思各异,箫绪慈不知为何,郁郁不乐,就连兰贵妃,她计划无端失败,又让我这个祸害近她儿子身边,心中郁闷,可想而知。

    我幽幽扫过箫庭的背影,不敢多看。

    惟独箫秋林得意快活。他捉着我的手,与我一道,我违背不得。

    被他拉上马儿,箫秋林搂我腰说道:“你喜欢的无论是箫庭还是箫绪慈,他们也只能看着我带你走。因为种种顾忌,就算心里再如何不甘,但也不敢发作。我从来都看不起他们,也不想跟他们一样。母妃老为我生气,可我就是这样,想要得到什么,就一定要拿在手里。”

    “难道花间在你心中,只是你用来炫耀的工具。”

    “哈!无论是谁,都没办法让我委屈自己,用来折辱他们。那些家伙,在我眼里,都是可怜虫。为了权势,时刻委屈自己。当然权势没什么不好,可得到权势,不就是为了随心所欲吗?”

    “五皇子——”

    “叫我秋林。”他在我后颈亲了一口。

    我没有害羞的心情,而又为箫秋林的话触动心事:“这世上并不是每一个人,都跟你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啊,我才这么与众不同。”

    他其实是个很有魅力的男子,我并不觉得他有多爱我,可还是感觉到他身上的魅力。无论皇权还是爱情,都是他恣意人生的点缀,用来给他似锦前程点上绚丽的色彩。

    我有些地方,与箫秋林是很相似的。从来都不问他什么时候爱上我。我们这种人,对自己都有一种近于盲目的自信,坚信自己与众不同,会得到别人别样的注目。

    他领我回到自己府邸,命人叫来一名小紫的歌姬。

    身为小唐王爷,箫秋林虽无王妃,然以他肆意的性子,我断不会认为他一直守身如玉。而他也没有掩饰这一点,而给我一个他所有女人中最与众不同的地位。

    若我爱他,断不会忍受这如点缀一样的存在,可我心中对他没有爱意,自然不会去计较这些。

    那位歌姬小紫面容羞涩,身上带一股异国味道,出乎意料的柔顺。

    “小紫来自于东海小岛,是一名倭女。她学会我们这里的话,你听他说话,会觉得有趣极了。她会唱歌,跳舞,和我们这里的女人都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箫秋林津津乐道,我不免多看小紫几眼。她面容不过中上之姿,说不上多美。像箫秋林这样奇怪的人,会那么留意她,这名少女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。

    “人生五十年,如梦亦如幻。有生斯有死,壮士复何憾。”

    小紫举扇唱歌,那平凡的脸上突然闪动迷人的光彩,那股子柔顺我看不到了,取而代之,是让人迷醉的瑰丽。

    “据说这是一名倭国的霸主,极爱唱的一首歌儿,我也很喜欢。”

    箫秋林轻声唱道:“人生五十年,如梦亦如幻。有生斯有死,壮士复何憾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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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【……正文十七----网文字更新最快……】!!

    正文十八

    十八

    离开王府,我心乱如麻,箫秋林已定好婚期,他志在必得,我也不会束手待毙。

    回到闺房,我对铜镜,轻轻梳着头发,见着大姐身影。那影子恍惚,隐隐约约,如梦似幻。

    “箫绪慈对我另眼相看,怕与大姐有关系,我只想知道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那是三年前,我于花灯会上,飞凤楼顶,隐匿身份弹了一首曲子,恰好被箫绪慈听到。他爱好音乐,想于我结交,我与他男女又别,又因为父亲身份尴尬,不愿意lou出真实身份,更没有现身在他面前,只以桃花笺传递只字片语。”

    “他体弱多病,郁郁不乐,与我谈起这些,分享他心中苦闷,慢慢的感觉就变得别有不同。他赠我美玉,约我见面,而我,我决计不能见他。”大姐伸出手,狠狠捏着胸口衣服。

    “那是为何?”我不免好奇,更恍然大悟,箫绪慈对我态度那么奇异,只因为大姐的安排,让他以为我便是与他谈心的梦中人。

    “只因为我样子太丑,容貌不美,配不上他。”她幽幽说道。

    大姐此言,不免让我惊讶。她容貌清丽,别有风韵,虽然不是什么绝代美人儿,但也十分标致。何况她文才风流,气质秀雅,八分容貌加上十分才艺,又如何配不上箫绪慈?

    “大姐,你何苦妄自菲薄?”

    大姐默默无言,她走至镜前,用一块手帕,轻轻擦着脸蛋。

    脸上涂的脂粉擦去一层,lou出她雪白肌肤。她肌肤晶莹,极是美丽,那脸上的脂粉虽然上等,反而污了她的颜色。

    然而那雪白的肌肤上,却有一块淡黄|色的胎记,颜色虽淡,却仍然刺目。那张脸蛋,顿由美丽淡雅,变成略为别扭。

    从小到大,我竟不知道她脸上有这样胎记,可见她掩盖得何等仔细用心。

    “我若有妹妹这般美丽,也不会如此畏缩。化了妆,我骗着他,那还不如骗他多一点,让她以为我有妹妹那样的美丽。”

    她走至我面前,用手指尖轻轻摸着我的脸蛋。

    我不知如何劝慰:“大姐,你何苦对容颜这般在意。他若真心爱你,也不会太在意你的容貌。”

    “他是皇子,本来就尊贵极了。京城之中,那尚书府的千金,将军府的小姐,都对他痴心一片。我这个容颜不佳的女人,与他有什么可能。”

    “何况感情就如叶上的lou水,虽然美丽,可在太阳升起来时候,就会蒸发得无影无踪。就算最初不在意,天天相处,面对着面,为了日常琐碎的小事争执,将感情都磨去了。见着我脸上这样的胎记,虽然不至于生厌,总会有几分嫌弃。”

    “在我心里,箫绪慈是极好极好的,也希望我在他心里是极好极好。我要他永远记得那张桃花信笺,因为得不到,所以时时念着,越加美丽。一段感情若美如梦幻,就必须要一个不那么完美的结局。”

    大姐真是个极矛盾的人,不大相信感情能随时间长长久久,又不免追求一份残缺到完美的感情。或者因为她本是个追求完美的人,可脸上却有那么一片不太完美的胎记。

    我见她背对着我,对着菱花铜镜,重上脂粉。

    镜影朦胧,如梦似幻。

    我只知道大姐是极好强的女子,她偶然lou出软弱,然则不愿多言时候,我亦不愿再点她伤口。何况除了大姐的私情,我还有别的疑惑之处。

    “丽妃不会是自杀,她为何会留有遗书,花间好生不解。”

    “她若不是自杀,又是谁杀的?”大姐眼角忽带淡淡笑意。

    “大姐说呢?”我口中应道。

    她分明猜出我知道些什么,我心中微凛,大姐虽然是我亲人,可箫庭杀死丽妃之事,绝不能让大姐知道。

   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,就算血脉之亲,有些事也不能坦诚相待。

    故此我心中疑惑,也无立场要大姐对我一一道来。大姐想知道是谁构陷箫绪慈,我不能吐lou只字,亦不免感慨,大姐对箫绪慈牵肠挂肚,然箫绪慈甚至不知道世上有这么一个女子存在。

    “丽妃是自杀,那是皇上金口玉言,绝不会假。谁要敢说不是,便是违逆君王的意思。我只不过好奇,想做一点小小假设,总不至于冒犯天颜。”

    “有意思,小妹想做怎么样的假设?”

    “譬如大姐今日去碧云宫,取出的不是丽妃遗书,而是指证某一男子,与她有私情。而这个男子,能自由出入宫闱,身份自然不凡尊贵,非是寻常人物。这样子人,在皇宫之中也不多,我假设一个人,假设丽妃所写的那个是箫绪慈。”我将箫绪慈三个字咬得很重。

    我眼珠一转:“这封信若落入兰贵妃手中,自然会让她大做文章。偏偏这封信,却让一个痴心箫绪慈的女子握在手中,这是三皇子的福气。她不止将这封信毁了,不留痕迹,还将另外一封全然不同的书信藏在身上,更反而利用兰贵妃,将丽妃畏罪自杀的遗书送到箫皇面前。”

    “这封所谓遗书,本是假造。若是直呈箫皇面前,兰贵妃定会置疑书信的真假。然而这封信却是她亲自从大姐身上取来的,那她也无话可说。”

    正因为这份随机应变,方才化灾祸于无形。兰贵妃本还可利用我与箫绪慈的私情大做文章,偏偏箫秋林不知有意无意,当众求恳箫皇赐婚,并承认我与他早就关系暧昧。兰贵妃无话可说,而我当时不曾反对,除了有所顾忌,亦是想顺水推舟,早些将关注重点从丽妃之死移开。

    那封假造的遗书,固然可以说明丽妃自杀的理由。然而丽妃怀有身孕,又刻意隐藏,则证明她必定与某男子有染。能出入宫中,接近宫中嫔妃的男子,并不是很多。

    兰贵妃千方百计想要构陷箫绪慈,这一个疑点,本足可置疑那封遗书,然而她却似不知。

    妃子死于宫中,有专人验尸。丽妃有孕之事,则必会暴光。兰贵妃却浑然不知,除非有一个比她更有权势的人,遮掩此事。云皇后早死,兰贵妃权倾后宫,耳目众多,要寻一个比她厉害,能遮掩丽妃之死的能人,委实太难。

    思前想后,惟独一人,能有本事压下丽妃怀孕之丑闻。

    那个人,除非是西燕之主箫皇。

    我想到这一点,不免震惊,甚至不可置信,几疑自己想得差了。

    然而仔细思量,又不无可能。将丽妃怀孕之事泄lou,兰贵妃可以借之打压箫绪慈,对箫皇却并无好处。他后宫妃子与儿子有染,这等事情要是泄lou,不过是丑闻一件,箫皇声名尽损。

    于箫皇而言,此事低调处理,才能保全颜面,断不能闹得满城风雨。所以那封遗书,就算有诸多疑点,不见得真实,箫皇还是认定是真,想早平息风波,事情断不能闹得过大。

    否则丽妃被杀之事尚有诸多隐情,箫皇又极宠爱这个妃子,为何却如此轻描淡写揭过,显得丝毫也不在意?

    箫皇对丽妃正是爱宠,若无一定身份地位,寻常男子,断难打动丽妃。

    深宫内院,出入不易,皇宫中的警卫,表面繁华气派,春光融融,只见宫女内侍穿梭行,不见有禁卫走动。能在宫中走动的男人,只有太监,保护宫廷的禁卫军也只能守卫在宫墙之外。

    箫皇几名兄弟,皆按祖制外放边地为王,身边亲人独有三名皇子,是箫皇极为宠爱的。三名皇子年纪渐长,然而因箫皇一片疼爱之情,犹允许皇子出入皇宫。

    然那后宫三千佳丽,都是君王禁脔,旁人不得沾染。三位皇子虽得父亲宠爱,也不得有丝毫的逾越。故此兰贵妃一旦疑我与箫绪慈有私情,便大张旗鼓,欲做文章。

    最有机会与丽妃有染的,无非是箫皇膝下三子。

    一个得宠的妃子,再如何美丽,箫皇总能再寻得更动人的女子,何况丽妃再怎样可人,也已然香消玉陨。箫皇就算不忿,也不会为了一名爱妃,而闹得满城风雨,将这件带着桃色的谋杀,引到三名皇子身上。

    “这件事中,三皇子是无辜的。”大姐忽一笑:“花间,与丽妃有染,杀死丽妃,正是箫庭对不对?”

    她目光肯定,口气淡然,就这么道出真实,我乍然一听,全身发寒,脑子一片空白,也不知她如何知晓,下意识坚决道:“不是,决计不是。”

    我渐渐平静,大姐有这样怀疑,并非没有道理。代入她立场,仔细思考,不难得出箫庭便是杀人凶手的结论。

    三名皇子之中,箫秋林的生母兰贵妃一直对此事苦苦纠缠,不肯甘休。兰贵妃所做所为,无不以箫秋林利益为先,他若是惹丽妃有孕的元凶,兰贵妃如此高调,无疑引火烧身。

    剩下两人,只有箫绪慈与箫庭。而以大姐的立场,她断不会相信与丽妃有染的男人是箫绪慈,如此一来,就只剩一个人选让她怀疑。

    何况我所lou出的破绽实在太多,比如我如何知道有人构陷箫绪慈,而我从小就那么喜欢箫庭。我与大姐虽然是有同样血脉的姐妹,然而有些事情,却是没办法对她言明。至少我重生在这个世上,本来就是匪夷所思,就算最亲近最信任的人,我也不愿意吐lou这个秘密

    “丽妃与人有染,又是哪里来的谣言,她是因妒杀人,畏罪自杀。”大姐替换证据这件事,她定不愿声张,我欲扣住这件事,让她不再追问。

    “有人欲要构陷三皇子此事,虽然三皇子乃是清白,然而空|岤来风,未必无音,与丽妃有染的男人虽然不是三皇子,但也一定有这个人。”大姐竟不否认自己曾替换证据,我与她到底不是敌人,她对着我也无甚顾忌,更步步相逼,想要知道事情真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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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【……正文十八----网文字更新最快……】!!

    正文十九

    十九

    我手掌不禁狠狠一捏,无端觉得委屈,也许是因为,逼问我的是我有血脉之亲的姐姐,而心爱的男人与别的女子有染,我非但不能发作,还要替他百般遮掩。

    也许只是因为,我是真爱箫庭,爱得一点原则也没有了,爱得那么委屈。我可以为了这份爱情肆无忌惮,就算触怒了他也再所不惜,可一旦涉及他的安全,我就只能妥协了,什么骄傲与不满也只能放到一边。

    大姐那双眼显得十分锐利,静静的望着我。

    “构陷三皇子的事情既然不是真实,那么丽妃与人有染,又怎么一定是真的?”我知这样说辞,也取信不了大姐,只不过不愿让她继续追问。

    大姐眉毛轻轻一挑,将信将疑,忽轻轻一叹:“花间,你为七皇子这般牺牲,可是值得。他心肠狠毒,丽妃不过是名弱女子,更是他枕边人,被他这样残酷杀死,又叫人于心何忍。帝王家权术无情,然而你我何苦牵涉,又何苦做那无情人。”

    她最后轻柔柔一句:“你良心可能安?”

    一句轻飘飘话,打得我魂飞魄散。

    自古权谋无情,而丽妃身为宠妃,自也说不上多纯洁无垢。然而她之所以被杀,确实是箫庭无情。

    明知道做的是错事,却不得已为之。而我更不能lou出半点心软,免得为大姐看出端倪。甚至我清楚明白,大姐之所以如此说,不过是更换另一种策略,想由我反应,看出几分端倪。有时候,我真觉得大姐冷静得无情。像她那样子的人,竟然会那么热烈的爱着箫绪慈,是我想不到的。

    我眼中透着疑惑,带几分好奇惊疑:“大姐,箫庭又如何会去杀丽妃?”

    大姐眼光微垂,轻轻扫了我一眼,似乎有几分琢磨不透。

    “入碧云宫,大姐并不知道里面藏着构陷箫绪慈的书信,更谈不上伪造证据,顺势为箫绪慈拖罪。整个为三皇子拖罪的布局中,除了被利用的兰贵妃,将证据送到箫皇面前的大姐,还隐藏一个人,不为人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胡言乱语!”

    大姐脸色大变,眼中竟出现一分惊慌,反应之大,出乎我的意料。然而我定睛一看,她神色如常,并无古怪。我却相信那一刻自己眼所捕捉,自己并无看错,于是实在好奇,那人是谁,竟然让大姐这般害怕。

    “这个人必定身份特殊,消息灵通,能出入宫闱,知道许多皇家私隐之事,能出入皇宫,不受限制。”

    大姐幽幽的看着我:“花间,你莫要问了。”她口气中流lou几分软弱,似乎在哀求我。

    我却咄咄逼人,只因为我心中存了困惑,就一定想要知道。何况内心之中,更有一分报复的快意,一吐刚才被大姐逼问的怨怨之气。

    “大姐既然不曾以真实身份与箫绪慈相处,那人便不会是三皇子一派。而襄助于你,就更不会是兰贵妃的爪牙。他身份模糊,游离不定,然而和大姐却关系密切,所以这般重大的事情,大姐却能相信他,听他吩咐。”

    “而他能早谋定这样计策,胆敢干涉帝王家事,既说明他才智不凡,能随机应变,亦说明他是胆大妄为的性子,极喜欢暗处掌握一切。是他假造书信,将计就计,大姐,这个人呼之欲出。”

    我什么也不知道,只将可能分析,故做了然。

    若然大姐不屑一顾,我也无计可施,然而她竟然lou出恐惧的表情,狠狠抓着胸口衣服,好像喘不过气来。接着她眼睛一闭,竟然昏迷过去。

    我惊讶极了,连忙将凉茶撒于她的额?br/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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