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后来可居上》
第一章初遇么
一袭残月遥挂,泄得一地流光如水,微风清冷旋转于空寂的巷道,白日里喧嚣林立的店铺早已打烊。
正值更天,常人都与周公玩耍兴起之时,突有火光乍现,翩飞白影现于屋顶正脊兽身之上,脚尖轻点,衣袂轻扬,曼妙身形若隐若现,似是不在乎如此与夜相冲的颜色会招人眼。若月黛眉下莹润眼波流动,轻丝面巾下嘴角微扬,似是不屑一笑,旋即转身逝于原地。
清丽的铃音于黑暗中尤其清晰,锦罗装饰,珠宝攒动,吊脚飞檐,华丽的马车似与主人同样招摇,不急不缓的行驶于清冷官道,车夫挑着灯笼安坐于前亦是游玩般随意。原来今夜不会周公的不止一位。
倚窗而坐,随意品茗。被吩咐了说毋需急着回去,如此明显,意思即是决不能急着回去么。这么半夜三更的,真是不知体恤下属。还好,被她找到了竟真有未打烊的酒楼。
铃音又现,抬眸看去,确是途中见到的马车,正巧停于楼下。
暗香浮动,轻轻的踏与木质楼梯,黑色长靴上缀白玉,银线简单的勾勒。紫色锦袍绣纹繁细,火云图案燎燎飞舞的盘绕,下摆翻腾竟出,一看便知,不菲。如此衬于修长的身形之上,华贵优雅一览无遗,上移至面部,白皙的皮肤,远观是一种温文尔雅,薄唇微抿,嘴角啜着三分笑意,显得顽劣,峰眉却又显霸气,如此却看得让人没有丝毫违和感。
自他踏入二楼时,她便看着他,触到她凝视的目光时,笑意又加三分,更勾人靠近。缓步走于大堂中,依栏而坐。
一直安安静静的,灯芯跳动的噼啪声也听得到,等的不算久,终于,嘈杂声出现,楼梯被人踩的似要断掉,脚步声向她所在的位置走来。
“东西交出来。”为首的人强硬道。
卞儿知道,这是方才的仇家,为钱财,却不是为人报仇而来?所以方才那么容易解决了那人,加之纵火都那么平静,竟是窝里不和。
但那人所说的东西她可就真的没有了,想来便是组织派的人去洗劫一空了,速度倒是快。如此要她毋需早归是要解决这些尾巴了。
那人见她不语,便提刀砍来,桌子瞬时四分五裂,她闪身而起,打斗一时漫开来,身形翻转穿梭于众人之间,刀光剑影野蛮而有力的打法,身形轻巧的避开,拳脚到处那人便如木偶般抛去,身形扭转时,骨节分明白皙有力的手指,至那人脖颈,分明听到谷歌断裂的声响,便倒地不起。
空手敌众,况且他们如此野蛮有力,解决的寥寥无几时,左右被困,后竟有偷袭,正欲转身,空气中极速穿破的声响,那人便无了声音。抛开那人,踢中脊骨,便抛到远处倒地不起。
一地的残破猩红,桌椅也是毁的可怜。目光转去,瞧那人正悠闲的品茗,仿佛丝毫不受打扰,她知道方才是他以箸为器解决了偷袭的那人。
反手留下对店家的补偿。
“多谢。”她转头对他道。
“不必。”三分笑意挂着,声音亦如人般温雅。
斜睨一眼他,纵身离去。。。
繁华的街道,喧声鼎沸,小摊小贩招客声不绝于耳,自得其乐的自己营生。
官道两旁,以锦围楼,处处彩带飘飘,娇娇女们凭栏而望,或立或坐,谈笑声不绝,一派亮丽风景。
想来今日是乞巧节呢,她们的穿七孔针引彩线,对卞儿来说,只要会拿剑就好了,穿针她也许不行,不过拿它来作暗器倒是不在话下。看着她们今日的花枝招展,想来自己是不适这种装扮的,如此繁琐,怎么方便行动。
全锦坊
“这件,那件,还有中间那件,包起来。”卞儿道。
如此日子,她是比较喜欢的,看到周围的热闹,总觉得把自己也给感染了,不过参与的话就不必了。一些亮丽的颜色倒是也让人心情好,拿起包好的衣物便要离去。。。熟悉的香气,那人从身后擦过,转头看去,青色华服,背影也有些熟悉,待他侧身之际,确是他。。。
旁有女眷在低头私语了,看向他时有羞怯有说笑,听听方知了,倒也是,乞巧节的似是未见男子来采衣物,见他好像也正是有些迷惑。
“今日是七巧,似是未见过男子采衣物,公子不知么?”移步侧身至他身侧低声道。
“原来如此,”他侧眼瞧她“多谢姑娘。”
“公子不必言谢。”她勾起淡笑,离去。
想来那日自己带着面纱,不知他会否认出自己。。。
酒楼也是热闹的,倒是节日感染了吧,个个都面容亮丽的。依窗坐下,喜欢临窗而坐,总觉得窗子开阔,视野如此心便也如此了。
小啜着清茶,勾起嘴角观赏外面的喧嚣,平日出来走走倒是不错的。
“姑娘,只身一人吗?”熟悉的声音响起。
目光转来,竟是他。
“只我一人。”
“姑娘可介意我在此与姑娘同桌,别处竟无一空位了。”他环视周围,做出无奈状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淡笑着道。
无意撇至他,左坠白玉,右坠似香囊的物件,上绣‘烟’。
“姑娘方才倒是走急啊。”他笑道。
“你竟还认得出。”不过她倒也不以为他会认不出。
“我自认记性不错,况且那晚也有交识。”他看向她。
“呵呵,我还以为。。。况且那日带有面纱。”看来他倒是直白。
“区区面纱也只遮面而已。”他啜着笑意看向她道。
也是,看他如此不凡的人,怎会因面纱而误断人。
“这顿由我来请,以补偿在下叨扰了姑娘。”说完举起酒杯,邀她共饮。
“公子说笑了。”精致白瓷小杯相撞,一口饮下。
“姑娘介意告知芳名么?”
“卞儿。”
“元癸黎。”
他一直温柔浅笑着,视人双目,深深的眸色似漩涡。
她亦有时直视他,即使他眸色吸人,但她是淡然惯了的,只微笑着习以为常般的与他交谈。不过她承认他确实有魅力,内敛却透光芒。
桌上侃侃而谈,被他引得几度发笑,他笑意加深愈加光彩照人,总听人说,笑时是最美的,看来是真的了。。。
夜风呼呼的吹着,蓝黑的夜空,点点光亮繁多似银河,不是满月,倒也快了,如此躺在高高阁楼的屋顶确实是观夜景的好地方,说不出去的惬意。
老听人说杀手组织都如魔鬼地狱般,曾经她也这么认为,毕竟儿时几乎时刻在训练,还会有同伴间的对打,真枪实战的打斗只为了择优。她一度觉得组织太傻,下属还嫌多么?优秀的人不止一位,他们却非要选出一位坚持到最后的人来,纵使他再强大又能以一抵万么。
庆幸的是后来竟真的应她所想的改了,各司其职,分级做事,不然都不知自己现在会否还存于这世间了。
现下好了,无任务时轻松的可以云游天下。倒是其他组织比不了的。许是他们的金尊性情异于常人,下属们忠心亦都强大,看似轻松散漫,竟是第一大组织,各类事情可以触及整个大玄。
想来便觉得好,倒真应了‘四海之内皆兄弟’。
勾起嘴角,黑夜可以笑,因为别人无法看到。。。
第二章再遇,再遇些
淡淡的芳香萦绕,翠色盈满,倒是与她一身青衣相衬了。城外人烟稀少,景色很是不错,如此不至被践,倒是挺好。散淡的漫步于林荫下,虽然西方已是昏黄一片。
悠悠得朝着城中走去,点点明亮透出,距城愈近喧闹声愈清。走近些,河中点点移动,岸边集聚着很多光亮,竟是都在放河灯,抬头看来,孔明灯亦是漫天飞。竟是中元了,前几日还记得呢,到了今日竟忘却了。
相比花灯,华丽的船只四周挂满了灯笼就更是亮眼了,在甲板上面可以直接朝水中放些花灯,放的多些,飘散开的时候竟围了大半只船,像是故意为之的装饰了。
缓缓步入桥上,凭栏而立,河面上点点光亮极其鲜活可爱,只有这时才不会觉得黑色的河水如魔鬼般专吞噬人心,花灯似有生命般点点侵蚀,感染它。周围亦极其热闹,缓缓勾起唇角。
“卞儿。”
熟悉的声音响起,这次不会听错,转头,白色华服逼人双目,光华耀眼。
“黎。”她扬起笑。意外却算是个惊喜。
“怎么自己一人在这呢?”他笑得夺目。
“无处可去,只得来此热闹一番了。”
“怎么会呢,我带你去看看,城中也热闹。”他笑意盎然。
“好。”她亦笑,随他而去。
城中确实比较热闹。小贩也未早早的收摊回家,各色灯笼在夜色中极美,一路走走停停赏灯,一些小玩意竟也极有意思,不知是否因为平时从未多加注意过,一些小孩子吃的糖人竟也买了下来。慢步走着或快步追赶一些稀奇的物件,一直说说笑笑不停,他总是能找到话题,不知觉中被他逗笑,仿佛很容易的偏离了自己的一贯风格,有些奇怪。
不知不觉,走来走去竟又走至河边,许多人都在放花灯,听说放花灯的时候可以许下愿望,很灵的,倒是觉得很神奇,细想下来,发觉自己竟没什么心愿可祈,苦笑一番。
转身见他负手而立,背影有些清瘦,观望着河面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想来自己本就是淡然的性子,一度认为只要熟悉之后,喜欢了一个人才会让他见到自己的内心,大多数情况下,她是不愿与人交谈的,甚至打心眼里拒绝。想到此,她竟吓了一跳,对一个只见面寥寥数次的人,自己竟这般容易放下心防了。。。
昏黄|色映在脸上,朦胧清丽,怔怔的看着他,不作言语,他见她如此,璀璨一笑,宛若最亮眼的繁星。正想事情入神。。。
“落水了,来救人啊!”呼声响起。
她一个机灵,抬眼不见他,“癸黎!”纵身跳了下去。跳的太急,转身未顺好气息,忽的一滞,竟坠了下去。。。
忽然感到腰间一紧,给人拦腰抱起,轻点水面,一个起落便至岸边。看到是他,这才记起,他是会武功的,她忘记了,竟还如此狼狈的去救他。抬眸看他,仍然目测一番他有无受伤。
“你担心我?”他似是极认真的盯着她。
“我还以为是你。。。”她承认。
见他竟很开心的在笑,“我很开心,谢谢你。”
“额?”她有疑惑。
“初至此地,遇见卞儿我很开心,能得卞儿如此对待,我更是开心。”他认真的说道。
“认识你亦是我的幸运。”她勾起笑意,感染至心底。
一直以来他身上便有一种引人注目的的光华,她心底有些不稳,却更有想要向他倾诉的心思,这是什么心思呢。。。
干黄的茅草房顶,双腿垂落在檐前晃荡着。一袭白衣似雪,下摆随之摆动,如踏着祥云一般,小脸清丽脱俗衬得愈发空灵。
独自欣赏着前面一片旖旎山光,整齐的田埂上油绿一片,溪流极清浅夹杂着小碎石在远处横跨而过,蜿蜒曲折的招惹它物,远处山峰入云,飘渺的看不清山头是尖是平,旁依的几座虽不如他挺拔,确是繁茂青翠极其秀丽,点点猩红布与其中。想当初自己她爬上去了,风胥,还有倚雀。。。
“嗯哼。”哼出一句。肆意的双手交与脑后径直躺下,真是想曹操曹操都到了。无语望天,断断续续的麻雀,飞鸟掠过,几许哀鸣,旋转旋转。。。
淡淡的幽香,倚雀每次出现都能被她闻到,真不知若是执行任务时,敌人率先知觉她的到来,该当如何。。。
“什么任务?”闭着眼淡淡道。
倚雀一身绿衣飘然立于风中,姣好的容颜,诱人红唇微抿,无可挑剔。却总是一副自我的表情,一股傲然似牡丹怒放。撇躺着的那人一眼,立于屋脊之上,薄唇微张,“城外三十里,山贼窝。”
卞儿直接睁开眼,正见她不算热情的眼神扫来,“盗贼窝?金尊何时对山贼也感兴趣了。”
“感兴趣的自然有值得感兴趣之处。”面无表情的转开脸淡淡道。
“哦?”
“一帮只劫财的人却杀了人。”
“就这样?”
“杀的是朝廷送密信的便衣。”
“有阴谋,不过这侦查的工作倒是做的不错”
倚雀看她一眼,不再回答。
其实他们无需管太多。想来金尊是黑白通吃,拿钱财办事。杀手情报网,如此侦查之事,亦是涉及。她们也懒得想什么理由。金尊虽喜钱财,却绝对是懂分寸的人,从不会做亏本买卖,所以他们不必担心自己或组织会有受损的可能。只知,一旦无任务可做,实是自在至极。
“什么时候去?”抬眸问她。
“今日倒是不会去了,具体待通知。”
“这是第一次。。。你通知我时不明确时间的。”
想来,不是必要的时候,她们几乎无交谈。今日倒是。。。
“做好准备,另会通知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夜风婆娑,竹叶极尽摇曳,仿佛冷涩的厉害。精巧的五重八角飞檐阁楼,掩映于一片翠绿之中。不过,此时是黑夜,墨与翠也就没什么讲究了。
醇厚清冽的酒香,幽浸方圆不知几里,吊脚飞翘的檐上白衣飘渺,尚算皎洁的月色下,衬得光华一片,只腿荡于半空,下巴搁在另只蜷起的膝盖之上,右手揽着置于瓦片上的酒坛。
忽的直身,似是醉醺醺的双眼迷蒙,水气掩映,衬于月光之下像是透亮的水晶,复又坦然的捧起酒坛,仰起脸来灌入一口,咋咋舌。。。
是风胥呢。。。
一袭黑衣,袍袖精致,锦绣翩然飞舞其上,如其人般风华张扬。腰间白玉栩栩生辉,暗藏其下的实是随身软剑,黑靴周边生辉,亦是暗器隐藏,不过数量的话,她就不得而知了。踏风而来,闪电于行,风胥。她勾起嘴角,仰起脸来又是一口,真是好酒。
来人也随身坐下,不过,是坐于正脊攒顶处,高于她,弹弹袖间裤边,随口道“怎么一人在这,喝闷酒。”
不以为意的看他一眼撇撇嘴,“谁说酒只能闷着喝了,我这是对月小酌,文人之事。”
“小酌?你这坛子可以拿去喂牛了。”
默不作声的灌了一口,对她嫣然一笑,噗得一声,口中酒全数朝他飞去。
谁知他闪身一避,甚是急速的跳至另一边,优雅得弹弹衣袖安坐在那,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。
“且,”她轻哼,“每次都被你躲过。”
“每次都是这招。下次记得偷袭要快点,我等了这许久才见你悠悠的喝下。”他甚是鄙夷。
“你懂什么,这是盾有形于无形,以平常之姿掩饰暗流。”她不屑道。
“哦?我讽刺于你,依你是那种不还口的作风么?”
“哼。”她不置可否。当然了,谁让你总是讽刺我来着。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?”
“寻着酒气来的。”
“原来如此”。
相对无言,夜风作美,一黑一白立于波光粼粼的琉璃瓦上,甚是飘渺。
“后日,奇香阁,刘副。”风胥说的简单,不过他知道她懂。
“恩?”她抬头,“不是搅山贼嘛?”
“倚雀告诉你的?她可有说何时执行?”
“没有。”
“很久没有执行任务,怎么脑子钝了。”看她一眼。
白他一眼,“这不是倚雀告诉我搅山贼,如此你突然再来一个,我顺口一问嘛,真是的。”
仰头喝下,噗的一声,这次倒真的够快,他虽然躲闪及时,依旧沾了些许酒。
“哈哈,”她笑开,“我赢了。”
他早立于宝顶之上,斜眼睨她。
“到时通知你,记得准备。”说完闪身近她,一把拿起酒坛仰口喝下又还于她,便沿来时方向化作黑影,不见。
冲着他做个鬼脸。。。还以为他会喷向自己呢。
第三章撩人心弦
逆风而行,发梢顺着脸颊翩飞,化影化团,依旧的白衣光华,淡粉桃花绣于其上,别有一番娇媚。几经兜转,定于楼肆屋脊之上。城郊东数里,柳林西南平常人家的屋宅排列。默念着他给的地址,他的府邸便在此处么?
她展颜,这不是很容易就找到了嘛。移至十里,柳林在东,依旧很模糊,东南。。。不就是西北
么。。。腾身飞去,房屋错落无序,且又繁多,因此处距离京城不算远,所以百姓倒是很乐活。屋舍也不错,西南茅屋炊烟袅袅,不管这许多。
望了方才所停留的地方,踱步至整齐的房屋钱,此处就这么一排,黎府不在其中,话说门匾为何设黎府?不过他既说了便是。
这几处府邸相连不豪华却也不俗,相隔不远亦不相邻,如此多的柳树松柏内绕。。。腾空而起,不小一片有些杂乱,踏着枝干顶端疾走,沿途斜至东南。转头之际,径直转身停至一颗高高的榕树之上,不远处围墙极高却如破壁残垣般的萧索,而其内。。。
无规则的人工湖面波光粼粼,些许残花立于其上,已值秋季,夏荷泛黄了主人却也无心料理,园内几棵柳树已不复绿意,残枝枯叶散了一地,风一吹卷了一卷,便又躺会地面。
白衣锦冠的男子负手而立,双目似是赏着湖光。鹅黄衣衫的娇女本距他有些距离,注视着他的侧身,却忽的倾身拥住他。闲淡飘逸的邪笑男子呢?她还未见过他如此呢,未见女人近他身。
看着院内岸边想用的两人,怔了一瞬。那女子不是他所爱的,他没有紧紧回拥她,只是轻轻的安抚,像是在哄着不听话的妹妹,低头耳语对女子些什么,那人抱的更紧了。
好久。。。女人退后一步,望着他纵身离开。风中飘散着一句誓言,“那你要等我回来。”
失神的靠在树干,些许失落。虽然早知他是有心上人的,酒楼中便见他所佩‘烟’字的物件,一看便知是女人之物。
缓缓的日落,沉于西山,毕竟是秋,黄昏时比往常多了丝丝凉意,竟出来这么许久了,再看那人许是方才被属下叫去了。她也该走了,本是想来吓他一番的。。。,纵身离去。
五重八角飞檐楼,卞儿依旧闲荡于此,依旧酒香四溢的上好凝露液,今日星空不同昨日,有些暗淡。。。
疾风踏空而来儿声响,她已能辨别他的出现。。。
“明日,奇香阁。”风胥道。
“哦。”
“你怎么了?”
“小酌啊,昨日就已告诉你了。”她似是疑惑的看向他。
他看她一眼,“早点休息,明日你我一起。”飞身离去。
奇香阁
入门来,奇香扑鼻,美女如云一览无遗,处处风流迷乱,香气时浓郁时清淡,引人驻足,所停留之人陶醉其中。不同普通青楼,装饰精巧,奇趣相映,烟雾缭绕,大厅显得朦胧小巧,屏风虚掩,别有诱人的风韵。
中央红锦繁花围簇的高台,舞者轻掩面,风情万种得招引台下垂涎三尺的来客,雾里看花,撩人心弦,薄纱罩体,酮体尽显,看得台下人痴迷了。
怪不得自古至今少不了醉生梦死的人,平日的明争暗斗提心吊胆,或闲淡或如坐针毡的苟活,只要来此,便同是一类人,不管平日里如何,在这里找到一方桌一间房,想做的很简单,人人如此,便不必担心。久绷的神经瞬间得到释放,说不出的快活,即便只在嘈杂的人群中坐着吃酒亦是无忧的。声乐美人,身心愉悦。倒是许多人喜欢流连于此,可以理解了。不过,没有自制力而只贪欲醉生梦死之人,一生便也葬送于此了。
月牙白锦衣长袍,一身富家子弟打扮的俊逸男子,与青衣曼妙清冷女子相视而坐,无人觉得不妥,只要有银子,女子进入烟花场所亦是家常便饭,不会令人觉得有何异样。
“你也对这些感兴趣?”卞儿抬眼睨他。
见他看自己一眼,拿起酒杯慢慢饮下,也不作答。
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,冒出一句“如此血涌喷张的场面,人之常情嘛。”
诶?血涌喷张?
转头看向台中,那女子本就穿着清透,此刻把朦胧之处竟脱了下来,只遮羞之处还留有余地。。。,引得台下捂着鼻子尖叫大吼。。。
她看呆了,这。。。也太大胆了。她只知此处是男人的消遣之所,却不知大堂公众之下也可以这般大胆?
她转过头来瞪他,饮下一杯,“你怎么如此淡定?”再看向他,“好像,按常理来说,你不是应当。。。”
“应当怎么样?”嘴角凑着杯子,斜睨着她,一副天真样。
“哦,也没什么。”她也不知该如何形容。
“你不是也如此淡定么?”
“我?这跟我有何关系?”
“如此香艳的场面,你毕竟是小姑娘家,怎么脸也不会红?”
“为什么要脸红?害臊么?可又不是我在脱,我干什么要脸红。。。”她奇怪他所说的话,想来,似乎她从没脸红过,不知脸红为何物,感觉如何?
“真是。。。异于常人。”他鄙夷的看他一眼。
她晃晃拳头在桌上,表示不满。
突的喊声四起,“绵绵,绵绵。”
转头看去,高台中,火红妖娆女子站立,莲步款款走在不断太阔的台中,盈盈下拜,同样的红纱遮面,如此薄纱,其实掩不掩都一样可以见其貌若天仙,可下面人却对这种朦胧的美感很是受用,更激起他们内心的雀跃。
细眉如柳,小巧的鼻头下,娇艳的红唇抿着,极是诱惑。
“她是这的头牌。”风胥出声向她解释。
“哦,怪不得如此吸引人。”她应声。
台中歌声响起,嗓音亦是极柔美,清扬婉转,魅惑人心,竟,望向一处。。。
青衣锦服,面如冠玉,温雅俊逸,即使在此种场合,他依旧不俗。同样看着台上女子,温柔的笑着。那绵儿眼中分明是多了一种爱慕,渴望,掩不住的兴奋。
连她都看得到,那人也应看得到吧。如此泪眼朦胧,引人深陷的眼眸,如此妖娆的美丽女子,也为他所折服。他是真的很抢手呢。可是。。。
“走了。”风胥喊她,没有反应。“卞儿,走。”
她回神,看他一眼,站起跟在他身后。
沿着回廊一路走着,停至一处房门外,许是这些人不会想到,如此场合还会被人轻易找上门,引来杀身之祸。
也是平时自在惯了,门口至两人守卫。手起刀落,两人还未反应,便已被了结。一人一手提着方才的守卫敲门,想到门内许会有人,确是真的。两人未作反应时,只见同伴腋下出现光亮,便被拦腰截断,血柱喷出,他们还不知为何会被同伴偷袭,便已无知觉。随手丢掉挡箭牌,四人被堆在了一起。
关上了房门。红帐还在抖动,她皱眉。“咳咳。”风胥出声。
从里面探出个头来,一脸的迷茫,还未出声便已人头落地,滚至地板上,双目仍是瞪着,血淋淋的脑袋染了滚动的路迹。扯下罗帐直接倒下,罩着显出个人形,卞儿下掌劈晕她。关上房门,模样照旧。
定在二楼转角,望向一处,风胥抬眸。方才的男子。。。
廊内的绵儿紧抱着他,他温柔的说些什么,大手抚过女子的薄纱,女子身体一颤,娇羞的放开,低头对他说了些什么,顺着男子的方向看向自己所在的这边。
卞儿只知自己反应过来时已是双手握拳,想必表情也不会乐观,不然,那女子何以是如此憎恶的眼神,如此相视着。。。一直细长的银针飞来,卞儿眼见着女子自头上拔下射向自己,反手,从袖中滑出的匕首挡了过去,银针便从原径返回。
女子撤身撞向男子,细针没入肩膀,痛呼一声便被男子伸手接住,她应该是很满足了。。。
卞儿却只记得他们进入身后房门之前,男子皱了眉,嘴角的笑淡去了,看她一眼便转过身。
精巧曲折回廊,灯火通明,仕女飞舞的各色灯笼随清风摇曳,转角处外辟的凉亭,石桌上放着罩上蜡烛,精致的小菜陈列,陈酿应风扑鼻。
“任务完成,庆祝一下。”风胥举杯。
“什么时候有这般的闲情逸致了?”疑惑的看向他。
他耸耸肩不置可否。
“如此简单的任务,竟让我们两人一起,真是大材小用。”卞儿吐气。筷子随意夹些小菜又甩开。
“如果我没记错,这才是你第二次执行任务吧?虽然你武功不错却没有自己去接触外人,这些你还不如下面的影子,何来大材之说?”
“反正我争不过你。”她轻哼。
高月清风,桥前廊下。。。
暖香阁中。红衣女子任男子给她包扎上药。
“只是小伤,修养几日便好。”他起身,放好药箱。
女子附上来,本就如同虚设的衣物已半拉半扯的褪至脚踝,酥胸半掩摩擦在他的后背。
“你的伤。”他转身扶她。
第四章再来个小配
女子已是泪眼朦胧,“这点伤何妨,绵儿这条命一直都是您的,您今晚留下来陪绵儿可好?”满是祈求。见他无不悦,红唇凑上去,小心翼翼,辗转轻啜,胸前颤动起伏摩擦着他。
“嘤。。。”她轻呼,碰到了伤口。
“小心你的伤。”没有推脱说出了这句话。
如此温柔,她怎能不沦陷。“绵儿一直洁身自好,始终保留着身子只想给您一人。”
转身间倒向大床,沉迷似的亲吻着,感受他抚摸,倘若他如自己这般的热情。。。她帮着他褪下了衣裳只剩里衣,而她自己早已是一丝不挂,胸前一片春光明媚,半骑于他腰上,泪眼依旧,亲吻着他。她虽然在大众之下那般,却很生涩。
然后,他反客为主,压她于身下,女子完美的身姿依附于他,长腿缠绕于他腰后,随着他动作,红帐缓缓落下,旖旎无限。。。
夜风微凉,扰不到屋内春光,一阵风过惊起瓦片上的残叶飞转,转来转去。。。
平坦的官道,冷风萧瑟,荒芜残破的两旁树叶沙沙飘落,偶尔的不知什么虫鸟的呼声突然响起,呜咽呜咽的,更带了一股沁骨的凉意。
几辆马车驮运着货物缓慢的行走,随从人员也只是给每辆车配了两人,一行数十辆,车上折叠的木箱密密麻麻,像是被风吹的瑟瑟抖抖。马儿突然开始嘶叫,就像是这为了提醒一下‘此处正有人经过’。
不枉费马儿的呼喊,应了景,粗犷的喊声才山坡上方冲下,山匪瞬间包围一团,护送人员抵抗却抵不过对方人多势众,如此果断的未多做挣扎,人员有伤无亡,被同伴搀扶着全部逃走。余下货物自然很容易的成了山匪的囊中之物,迅速的全部运走。
风过无痕?此处确是已经没有了一丝痕迹,仿佛一直如此。。。
干燥阴冷的库房,堆积着大量的箱子,分明有序的排列,这些是刚劫获的,他们应是去庆祝了,并没有在此检查。
卞儿从箱子里悠悠的坐起,环视自己所在的地方,只是个库房而已,伸伸懒腰,即使身下垫有毯子,也硌着了。
正准备起身,有脚步声响起。。。
透过木箱开的小缝隙,有些昏暗的库房内,隐约看到是个男子,青白色长袍,头束玉冠,轻声的走进来,环视一圈,探究的眼神。“这帮强盗,不知又在山下伤了多少人命,才夺得这些。”温柔的声音。
这人也是来卧底的么?
轻轻的吱呀声,撑起盖坐起来,伸伸懒腰,揉揉眼,看向他。
“呵。”他像是被吓了一跳。
“这是哪里?”
“姑娘怎么会在这?”他疑问。
“我本是在爹爹装箱运货物时跟着一起玩耍,有些乏了便躺了进来,谁知睡着了,也不知睡了多久了。”她迷糊道,声音也不似平时。
他走进一些,见他脸放大,便看得清楚了,温柔书生的模样,双目有神,刚毅的鼻翼和唇角,又显得刚强,整体一副俊模样。肯定了,他不是这里的人。
“你是谁?怎么也在这?”
“在下苏清,姑娘可知这里是山贼的处所?我来此只是为了查探此山贼是否真有蹊跷,若不然搅了这货山贼便是,经常劫运百姓的货物,真是伤天害理。”他注视着她,认真道。
“奥,那么你是卧底了或是官差么?”她看向他疑问。
“也不是,不过我来此已有几日了,确实有些不同。”
“公子发现有何蹊跷了吗?”
“是,地形也观察的差不多了。。。,姑娘竟不怕么?”他看向她。
“我,跟随爹爹倒是经常游玩,也不是那种胆小的女子,更何况在此遇到了你,你是他们的克星啊,那就更没什么可怕的了。”她笑道。说的大部分是实话,恩,她这么想着。
“呵呵,姑娘好性情。对了,还不知姑娘芳名?”
“卞儿。”她笑道。名字也是真的,也算对得起面前这位好心人了。
“恩,卞儿。”
她撑着两遍站起身来,他忙的伸手扶着,相视一笑。
“要出去看看吗?”
“恩,我正有这个打算。”
一路小心翼翼的选着房屋和树木掩饰,避过他们有人守卫的地方,既然他观察过地形,就容易绕道了。
“他们平时聚集在大堂商讨事宜,就是那边那个小丘处的房子,仓库在斜后方,距离也不算近,因为仓库利用个小山洞,比较方便,”他边走边对她解说,“四周错落分布的房屋是随地势平坦分布的,那边只一座围墙,平日里我便在那栖身。”
一路看到山上树丛林立,掩盖的极好。眼陡峭之处立了面墙,外围窄,却可以容人,错落的树木不少也可以做掩。自此绕过去,看清了人数分布及树木。
以一处废弃的矮茅房作掩,两人藏在那,见他们正列队,大堂台阶上站出一人,命令些什么,上面排布整齐,有指挥,下面井然有序。如此不是山贼的作风,倒是像有组织的,得过训练。
如此必经的官道之上,四通八达,若是这样的话,做些暗里的勾当或是传送情报,倒是极为方便。如此,扮作山贼的样子,劫取的钱财却也不在少数,倒是一点好处都不肯放过。
“我曾发现者里有些蹊跷,一贯的山贼不会如此。诶,忘了卞儿一个姑娘家,也不应跟你说这些。”他笑了笑。
她回头对他粲然一笑。本就清丽脱俗之姿,嫣然一笑下暗了周围所有,他直视着,直到她碰到他,示意继续走。
想来不能回仓库了,万一他们兴奋过了去检查怎么办。摸索到方才围墙外,到他平日的栖所。
山中约莫百人,应是部分负责情报,部分行动,训练倒是应该经常进行,倒是不算三流,想来她们组织里影子以一敌十是常事。不过要她自己解决这些是决计不行的。。。
“卞儿是饿了吗?”听到有人说话,是他。
“我,还好,不饿。”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躺下了,看身下应是他平日铺的毯子,下有扎在崖中的树木,恰好把腿搭了上去,见他也是如自己一般,侧头看着自己。
“你等等,我去那边摘些果子,很快的。”说完径直起来去了。
不一会便见他来了,一捧的小果子,红黄都有,放在毯子上,伸入怀中竟掏出了油纸包裹的不知什么东西,对她笑着。
“恐你会饿了,打探时顺手拿的一些,还有这些果子,擦擦便可以吃了。”说着坐下,用衣袖擦干净了一个给她,剥开油纸,拿出一个油饼似的东西递给她。
“谢谢。”见他不知动作了,“一起吃啊。”
“奥,好。”他挂满微笑。
说一点不感动是假的,也不知这人是傻还是太容易相信人,竟对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这般好,这般细心。。。
侧头勾起嘴角,原来心情好的时候,何处风光都是美的,半山腰观望到的星空极美,没有一点遮挡。看得出他也很开心,面朝天空,也是在想事情吧。。。
吃饱喝足之后本就容易睡,如此躺着便更很快感觉到乏了。
迷蒙中看到他侧过头来,温柔一笑,她也顺意勾起嘴角。墨蓝高空,璀璨星子如同她不时露出顽皮的眼眸。。。
醒来时,发现苏清已经不在,坐起身来,绕过围墙,一路竟未发现如昨日那般多的人,远远的看见,库房那倒是看得到有人,想来是清点货物去了。其余人呢?都去吃饭了吗?走了几步望了一侧的山坡下,竟都在训练。
双手环抱于胸前,挑眉看着,倒是整齐,不过这样子照样跟我们影子无法比,勾起唇角。
方才放了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