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左手边一阵清凉传来，蓦地清醒了。

    一抹感激的微笑传递出去，虽然知道对方看不到，但还是做了这个动作。

    “吼——！吼——！吼——！”

    怪物的叫声响彻平原，这里没有山谷，没有任何回音，有的只有他们四个猎物以及一只怪物。

    钦寺先动了，他松开了止清的手。

    一柄金色的长剑凭空出现在他的手里，止清黑色的眼睛开始转动，散发出紫色的光。

    转眼，一片清明，黑雾在紫色瞳孔下恍若无物。再看去时，小艾的蓝色眼睛比宝石更加纯粹的蓝了，和扬子不一样的是，她的蓝色眼珠里酝酿了深沉又深沉的风暴。

    而方少辉什么也没有变，但确认这些烟雾阻挡不了他的视线。此刻，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与巨型怪物搏斗的钦寺身上。

    很显然，怪物没有真实的躯壳，唯有那双眼睛和牙齿是真实可见的，其余的都是烟雾。止清可以清晰地看到钦寺的身影，金色的一道道剑气，带着凛然的巫力直面向着怪物的眼睛刺去。

    可每一击下去，都被怪物躲过，仿佛它可以预知危险一般，从没有失误过。

    第60章死神的守卫

    反而吐出的烟雾让钦寺不得不一直用巫力维持着防护罩。

    要是扬子在就好了，结界他最在行了。止清想到这里，不免暗叹，她这是想得什么啊？

    “我去帮忙！”方少辉提起黄|色巨剑，眼中一片坚毅，哪里有初见时的半分调笑？

    少辉也加入了战圈，显然两个人的力量大了很多，血红色的眼睛怒意升腾，被这两个小鬼折腾的够呛，它大吼一声，夹杂着灵魂攻击。

    止清的脸色变了，她在这里都能感受到这道黑色的风刃里夹杂着的是磅礴的灵魂攻击，亡灵的气息浓郁至极。

    要是他们两个，铁定承受不了。

    宫止清与秦艾对视一眼，飞身而上，抽出各自的兵器。

    四人齐齐用力，顷刻间，一道蓝白金黄四色的天幕降下，拼命挡下这一黑色的雾气。

    两者开始较量，罡风吹得四人的发丝飞舞起来。

    “哎？要是我们这次活着出去，止清妹妹能不能给我个追求你的机会呢？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，让在场另外三个人顿住了，都什么时候了，还不改改你那风流坯子！他们连手里的剑都还不敢松呢，他竟然有心情在这里调侃？

    没有等到回话，方少辉也没再去玩闹了。

    对撞的波动引发了空气的挤压，止清紫色的瞳孔里渐渐变得诡异起来，她仿佛看到了这片空间会被挤压到异世界的可能。

    他们四人的力量不可小觑，虽然堪堪挡住了这一攻击，她知道，马上将会到来的攻击更加致命。这头怪物是没有思维的，机械地重复又重复，就像是傀儡，到底是什么东西？

    “吼——！”

    一口火红色的岩浆吐出，天！

    这到底是什么？

    就在三人震惊的时候，秦艾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动作。

    她撤掉了自己的湖蓝剑，将白金链取出，既然当初是这条链子引发的血案，那么，就由她来结束吧！

    死神的守卫是吗？

    “这个怪物是收割来这里的每一个灵魂，它是死神的守卫，受死神的号召守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杀了它。”止清想也没想就要动手。

    “不，它是不死不休的。可怕就可怕在，我们杀不死它。”

    看到她眼里闪过的一抹决绝，钦寺的心蓦地一痛，她这是要做什么？

    “你要封印它？”止清记起来雪姨的话，既然景彦杀不了都可以被封印，那么，这头怪物也是可以的吧？

    “没错。”

    就在这时，她一身水蓝色的裙摆摇曳着，就如同睡莲一般祥和，她的眼睛直直朝着自己射了过来。

    猛然间，手心里一阵冰凉传入，脑海中一个词传入——月之幻境。

    她把幻术教给了她？

    意识到这点的止清，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好像要乘风而去的女子，她是想干什么？

    “小艾别冲动，我们会找到方法的！”

    方少辉终于认出了那条链子的来历了，那是白金神链，是月之一族的神物，怎么会在他们秦家的手里？

    第61章以秦艾之名起誓

    那是神的东西，要想用的话，付出的代价必将是不可承受的。

    “没有办法了，当初哥哥救我的时候，就是用的这个方法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，是时候把这条命还给他了。”

    小艾回眸，惨然一笑，最后的目光定在了钦寺身上：“还记得我刚刚说的话吗？”勇敢地去追吧，止清姐姐会是你的。

    她狠狠地将之攥入手掌，迎风飘荡的发丝肆意之极。

    血液滴进了白金神链里，融合，淡淡的幽香迎面而来，迷惑人心智的气味。

    “吾以秦艾之名起誓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小艾别做傻事！”止清急了，这小妮子不会要和她当初做的事情一样吧？该死的！万劫不复，你想要？

    “来不及了······”方少辉看到小艾的身上已经升起了白色的光，仪式一旦开始，就无法阻止。

    “嘭——！”

    被她身上散发出的如月光一般的明亮物质反弹回来，震得止清好一阵眩晕，被震到地上的她撑起身子站起来，眉头紧拧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吗？

    明明他们还可以再想办法的，为什么她要这么决绝？

    “吼——！”

    巨兽似乎感受到了威胁，张开血盆大口，一口将之吞噬进去，可就在这一刻，死亡的钟声敲响了。

    “将吾之灵魂献祭于月神，请将这个怪物抹杀！”一字一句，没有丝毫地停顿。

    她身体里爆发出一道震撼人心的光，与白金神链相互辉映——白色的，柔和的，带着无尽的波澜，一波又一波地镇定心神。

    可也给了来自亡灵地狱的妖怪以沉重的一击。

    黑色的雾气陡然消除了，光明重又取代了黑暗，但是，来临的，不再是太阳，而是一轮硕大的圆月。

    这就是月神的能力吗？好诡异的熟悉感，这一感觉被随之而来的一幕完全替代了。

    “小艾！小艾！小艾！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，永远也醒不过来了。

    连临终遗言也没有交代，活着的三个人很幸运，但也同时感到了悲凉，他们的生命何时会走到终点？

    她是为了他们三个而死的。

    秦艾的死，和她相处最久的，应当是方少辉了。他以追求小艾为目标，原本只是为了应付族里的压力，但现在见到她毫无生气地躺在草地上，只留下冰冷的躯壳，并不是很好过。

    而钦寺独独坐在旷野之下的一个石头上，没有言语，他只是默默地思考着，黑色的衣服，就像是幽魂一般。

    止清不明白，为什么小艾要把他们族里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，而且没有交代过一句话，到底是为什么？

    小艾死了，是为了救他们。她甚至都没给止清机会去阻止她的傻事，宫止清想过，若是真的没有办法，她拼死也会杀掉那头怪物。

    但，没有如果，似乎她很想以这样的方式死去。握着手中这条白金链，渐渐眯起了眼眸。

    将脖子上的紫晶链与之对照，心“噗通噗通”地跳个不停，紫晶链上刻的花纹与这条白金链诡异地相似。

    第62章景彦和秦艾？

    而且相互之间竟然有一种奇异地吸引。这让她明白，或许这原本就是一对的。景彦和秦艾······？

    不对不对，她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。

    紫晶链的雕刻来看，是完全的阳刚的气息，而白金链是属于阴柔的美丽。

    宫止清默了，当初景彦送给她这链子的时候，她只记得耻辱，当她是狗吗？还买条这么名贵的链子给她，她不喜欢紫色，永远都不喜欢。

    但······

    联想到白金链可以封印，而当初雪姨告诉她可以封印的时候，眼睛是盯着自己的链子看的，那种光，好像是在暗示她，这条紫晶链可以封印他。

    宫止清的眼睛亮起来了，她第一次用自己的精神力探入，不！

    疯狂的波动向着自己涌来，就像是大海的波涛一样，一波一波地向着推倒精神识海袭去。

    止清根本就没有去思考到底是什么，她下意识地升起防备之心，只知道景彦给她的东西，一定是会控制住她的灵魂。

    立刻掐断了自己与紫晶链的联系，要是她能把它拽下来扔了再好不过了，可这该死的链子就是死活也拿不下来，可恶！

    三个年轻巫族在这个陌生的地方，为这个巫女举行了一场告别仪式。

    她的身体平躺在悠然花之上，巫族，叶落归根，她终将会被带回巫族，她的家族会为她心痛，巫族的感情，比之妖魔二族更加注重宗族件的亲情。

    钦寺双手平摊，口中念着听不懂的祭词，一朵朵悠然花打着旋儿，上下翻飞，莹白色的光，星星点点地洒在她的脸庞之上，她好美。

    没有人知道巫族死后会变成什么。

    “小艾。”

    三人深深地鞠躬，止清按照之前说好的，巫镯一道白光一闪，秦艾的尸体消失了，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。

    “早点休息吧，上半夜我来，下半夜少辉你来守夜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少辉似乎在一瞬间长大了，不再是原来那个放荡的公子哥，或者说他一直都是这样吗，不用去管，止清只知道她现在的心很乱，睡一觉会好的吧？

    “止清，止清！”一向浅眠的她听到有人喊她，还动手摇晃自己企图叫醒她，宫止清迷迷糊糊地，还没睁开眼，唇瓣被一团暖暖的东西堵住了。

    玉簪花的香气顿时涌进了嘴里，是扬子！

    青涩地回应着，香舌缠绕，呼吸急促，好想将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，火热的拥抱在一起，太久没有见面了，她渴望着他。

    留恋不舍地离开了对方的唇，止清早就没了自己被偷吻的怨气，睁着美丽的黑色眸子，喃喃地问：“扬子，是你吗？”

    “是我，我来看你了。”天知道他走这一趟有多麻烦，他可是疯狂地想念着她，一刻再也等不了。

    “你还好吗？”她有很多话要问，可是话到嘴边，只化作了这一句。

    “我很好。”好就怪了，想着她的时候，就会觉得，一切都值得了。

    “止清，你过得好吗？”

    第63章得永生庇佑

    “我也很好。”这里没有光，一片漆黑，有的只是彼此紧挨着的心跳声，彼此相拥在一起的温度，以及相隔两地，互相思念着的人罢了。

    “快点成长起来吧。”成长到足以夺回你失去的东西，成长到足以和那个人抗衡，成长到可以和我一起······

    “我知道，我会努力的，大打听到我母亲的下落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嗯，你母亲确实是源世大陆巫界的人，而且身份不低，她是宫家族长的女儿。”

    “和我想的一样，那她现在在哪里？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啊，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失落的气息，他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，他试图抚慰她受伤的心：“止清，别担心，伯母她吉人自有天相，相信你们一定会见面的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宫止清扑进他的怀里，汲取着他的温暖，小艾的死让她越发孤独起来，就在几天前，她还笑眯眯地问着自己，是不是喜欢钦寺，眨眼间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失去了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没有，抱抱我。”

    “有没有想我？”

    “有点。”

    “就一点吗？”他可是一直想着，每一秒每一刻，哪怕是他接受传承，哪怕是接受记忆的时候，她的身影都在，更让他激动的是，她竟然是······

    “你再问连最后一点都没有了。”

    扬子锢紧了她，脖子上感受到一阵冰凉，目光触及到她脖子上的紫晶链时，蓦地一僵。

    紫色的光，幽幽地。

    宫止清敏锐地发现了有什么不对。

    紫晶链！

    她慌神了，这是另外一个男人给她戴上的，哪怕是被迫的，她也怕扬子受到伤害。

    “扬子”她将他扳正，对着那双散发着一点点水蓝色光芒的眼睛，有些受伤地问，“你嫌弃我？”

    等待了良久，他没说话。

    宫止清一咬牙，再次申明：“我没办法拿下来，如果有，我绝对会把它化作齑粉的。”男人的嫉妒心是很强的，她怕他误会。

    “戴着吧，很好看。”扬子的心里不知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止清没有再见到那一缕水蓝色的光，他闭上眼睛了，受伤了吗？

    “好看？”她从来没觉得好看过。

    “当然好看了。”因为这原本就是你的东西啊，怎么会不好看？

    “那我这里还有一条，你看好看吗？”宫止清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在作怪，手一摊开，一条散发着白色月光气息的链子出现。

    幽幽的白光，柔和的气息。

    “你找到它了？”扬子惊愕了一瞬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这东西？它是什么？”宫止清很明显地感觉到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。

    “它是件至尊神器，和你脖子上戴的是一对。”

    说着，他伸手抚上白金链，水蓝色柔和的妖力缓缓地融入了链子里，而紫晶链竟然神奇地脱离了她白皙的脖子，两条神链出现在了扬子的手里。

    安稳地躺着，一白一紫，各有千秋，如同两个姐妹一般，相互缠绕在一起，如同枝蔓一般地盘旋缠绕，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。

    扬子的妖力将它们融合在了一起！

    “扬子，你是怎么做到的？”

    “此链名为永生链，得此神链者，得永生庇佑。”

    第64章向着东方

    这是当初某个神许诺过的永生，可到头来是什么？扬子回忆起当初的一幕幕，更觉得凄凉。

    “奇怪，怎么一条在景彦那里，一条却在巫族手里？”

    “别想这么多了。”他亲手替她戴上，就像当年她替他戴上一般。抚摸着心爱女子的发丝，怎么看都看不够啊，“早点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走？”止清敏锐地察觉到空气有了丝丝空间波动。

    “对啊，这里的位面对我有压制，我留不了多久就会被驱逐出去。”扬子无辜地眨了眨眼睛。

    “那你就别回来了！”她刚想一脚将他踹下去，没想到冷不丁被抱了个满怀。

    “止清，这次我再也不会放手了！”像是承诺一般，又像是在弥补什么，听得宫止清一愣一愣的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窝在他怀里，唇角幸福地扬起。

    好温暖啊，这个男人的心是暖的，至少对自己，是真心的。他们靠在一起的时候，就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呢。

    “小心景彦，他远不止你想得那样。”当他解开了记忆封印之后，对于景彦这个人，他已经说不上是什么感情了，一切都让她来决定吧，他不会干涉。

    但要是涉及到她的生命，他不介意先下手。

    “好，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他是她的噩梦，他不死，她就得永生永世活在噩梦之中，他现在就像只幽灵一般，永远都没有在她的生活中消失，永远没有。

    “别在我醒的时候走，可以吗？”没有他在的日子，她睡不好。

    “好，我一直会陪着你，直到你睡着为止。”

    “好啊！”她甜甜地应了，就像孩子得到了糖果般甜甜的声音。

    止清，快点成长起来吧，我在那里等着你，等着你的归来，等着你的选择，哪怕还是选择了他，我也无怨无悔。

    扬子看着她熟睡的侧脸，莫名地笑了，帅气的样子，用宫止清的说法就是，足以迷倒一片少女心。

    睡着了啊，这么容易，一点警觉都没有。

    当宫止清醒来时，嗅着床单上还有他的气味，证明昨晚的一切不是个梦。

    已经日上三竿了，没有人叫醒她，估计都在体谅她这个唯一一个巫女吧？

    “早上好！”巫女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脸。

    “看来你心情不错，我们可以继续赶路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去哪里？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，这里和我们之前来过的试练之境不一样，没有妖兽，没有魔兽，但这样不是更可怕？未知的敌人。”说到最后这句时，方少辉的表情凝重了不少。

    “钦寺，你的意思呢？”

    “你们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吗？”坐在石头上，仿佛他一晚都没有动过一般，钦寺问。

    “什么问题？”止清蹙眉，她的警觉性越来越差了吗？

    “这里所有的植物，都是向东边生长的。”

    宫止清一听，仔细看看所有的悠然花朵，果然是向着东边，哪怕是微风摆过，也很快会恢复到往东边延伸的状态。

    “好，那我们去最东边，看看到底是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意见。”少辉凉凉地开口。

    第65章收了

    “悉悉索索！”

    有人？

    三人立时警觉起来，等待着不速之客。

    没人？许久再也没有动静，止清和钦寺对视一眼，钦寺默默抽出剑，向着声源处的草丛摸去。

    等到他的身影隐没进了草丛里，静默了许久仍没有动静，止清欲要起身去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，却被身后的少辉拉住，示意她再等等。

    “嘭——”

    就在这个当口，一道完美的弧线从空中翩然而下。定睛一看，却是一头长得全身花白的小兔子，狼狈地被某人踢了过来。

    说它像兔子也不对，整个身体一片雪白，简直比白雪还白，只有瞳孔闪烁着黑黝黝的光。

    这时，走回来的钦寺道：“就是这家伙鬼鬼祟祟地，不知道偷窥我们干什么？”

    少辉走近，笑嘻嘻地指着钦寺说：“吓我一跳，我当是什么呢！不就是只兔子嘛？大惊小怪，今天晚上就洗剥干净拿来炖了。”

    “别靠近他！”止清的左眼皮总在跳，预言术开启，却丝毫看不出它的身份，更加让她起疑，见方少辉就要上去抓兔子，连忙拦住。

    “对！刚刚我看到它的时候，它还朝我喷烟雾，差点就着了它的道了。”钦寺与二人站成一排，警惕很高地一瞬不瞬地盯着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兔子。

    这下有意思了，三人对着一只兔子，气氛诡异得和谐，谁先说话谁就失去了主动权。

    “主人！你怎么能不要我呢！”

    兔子的第一句话很雷，湿漉漉的双眼给它无辜的形象增加了巨大的杀伤力，它朝着这里唯一的一位女性放电，企图唤醒某女的同情心。

    能开口说话的兔子并不常见，但在试练之境出现的非妖即魔，可它一丝一毫的力量波动都不曾出现，非常安静。但这让她更加起疑，它到底是什么品种？

    “你刚刚叫我主人？”她蹙眉，很不喜欢这样的叫法，这会让她联想到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“是啊，主人。”兔子巴拉巴拉草，很识相地默默说了这句话，闭嘴没再多言了。

    “你叫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主人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？呜呜呜呜——！”说着它大哭起来，连带着在草地里打滚。

    这里除了三个巫族外，就它一个动物，不奇怪吗？少辉看到这一幕时，好生诡异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你是怕我们吃了你，所以在这里乱认主人吗？”少辉凉凉地开口问。

    “才不是呢，她真是我家主人！”它连哭也忘记了，径直跳了起来，啪嗒一爪子勾住了止清手上的镯子，并且堂而皇之地将它取了下来。

    动作快到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它，最后看到的却是巫镯赫然出现在了这只来历不明的兔子手上，不，是爪子上。

    宫止清怒了：“还给我。”

    “主人，小蓝不会伤害您，这就是证据！”

    它高高地举起镯子，霎时一道黑色的光从巫镯里发出，一只黑色的猫出现在了三人的视野中。

    “小琪你醒了？”止清的第一反应就是小琪的苏醒会不会有伤害。

    “醒了。这个臭屁的家伙把我叫醒的！”甚至还带了咬牙切齿的声音。

    第66章倪蓝

    “啊，原来是一对啊！竟然都能开口说话，看来一定不是普通的动物了，抓回去研究研究吧，说不定真能研究出个名堂来。”方少辉打趣道。

    钦寺瞪了他一眼，你没有看到刚刚这只兔子的速度吗？还在这里乱说，不要命了？

    少辉反而一脸轻松，才不管对方的警告。

    “他叫倪蓝，是······和我一起出生的家伙，算是我兄弟吧，但，他绝对比我小！”倪琪死都不会同意这个死小子是他哥哥的，反正是一起出生的，怎么说都不过分。

    “小清姐姐，你就可怜可怜他吧，把他也一起收了吧！”

    看得出来倪蓝也就刚苏醒的样子，决计不会有多强大的，唉，何时他们两兄弟要沦落至此？

    不过，能在这么早的时候遇到她，或者说，是现在的她，或许也是一种快乐。要知道，她以前，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，他们两兄弟，她从来都当做是可有可无······

    “收了？”

    少辉打趣的声音一直不停，止清死死瞪了他一眼后，才学乖不笑了，“好啊，看在小琪的面子上，我就收了你。”

    止清一手一个，两只小兽兽抱在怀里，又有得忙了。

    还好临走前把小花狐狸拿去给钦裡养着了，布了个算是成功的结界，估计没个千八百年是不会坏掉的。

    “告诉我你的名字。”倪蓝将镯子送回去，盯着她紫色的眼睛问。

    “宫止清。”

    “以后就叫你小清姐姐了，我和小琪一样。”他从小琪那里得知她很讨厌契约这种东西，就没再做出让她生气的事情了，反正他们之间的契约，根本就不是天地规则可以制约的。

    亮闪闪的黑色眼睛湿漉漉的，毛茸茸的兔子毛的手感还真不错，大冬天的时候正好可以暖被窝啊。宫止清这样想着的时候，完全无视了身边两个男子的存在。

    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吗？

    东边，到底东边有什么？

    他们一行三人，走了很久很久，也默认了两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小兽兽留在宫止清的身边。

    也不知过了多少年，应该有百来年了吧？

    却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边际一般，一如既往地草丛，平原以及山川。茂密的森林也并不常见，不过这里确实是巫族的乐园。

    若是真的可以，试练之境的巫可以迁徙到这里，说不定可以长期定居，可是试练之境的开启与关闭是有时间限制的。

    终于有一天，他们停下来了。

    “我的判断错了吗？”钦寺首先怀疑，他俊美的脸庞在这一百年来并没有什么变化。

    除了小蓝，他们再也没有碰到过一个活着的东西了。他不得不怀疑，自己选择错了方向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宫止清很确定，一直以来她的眼睛就盯着某处，那里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呼唤着自己，非常深沉而古老的力量。

    “我们继续。”方少辉脸上的坚毅之色日益显现出来，他也变了不少，一晃，便是百年。

    第67章生命之源

    他看着面前女子的背影，微眯起眼睛。

    当初，他还记得自己的初衷，是要勾搭到这个小巫女，看看她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，可当她以瘦弱的身躯替他挡住天雷的那一刹那，他莫名地忘记了初衷。

    “快看！”止清的声音响起，天边出现了一抹硕大的彩虹，遮盖住了东方的日头。

    此刻是清晨，露水打湿了双脚，早晨的清风夹杂着浓郁的灵气，这里的一切都是绿色，非常浓厚的绿色，而那道东边的彩虹，隐隐透出生命的气息。

    “那就是这些植物生长的源头吗？”

    钦寺向往与痴迷的神色，引得止清的注目，巫族的王子，心系整个巫族的子民，他来这里，会不会就是找这个的？无关对错，只要他想要，她便陪他，只因他在祭祀阁外不离不弃，守望相助。

    “我们赶紧赶路吧。”巫力的发挥非常好，在这么浓郁的生命气息下，尤其是适合巫族生存，生命之源吗？

    她倒是听说过有种神奇的水，是所有生物的源头，哪怕是最荒芜之境，有了它，便有了一大片水草丰美的陆地。

    彩虹下，星光点点的亮光吸引着三人，眯起了眼，细看下去，是望不到边的湖泊，水泛着银光，比之幻彩天河的死气沉沉，又是另一番景象。

    没有生命，但充沛的生命元素在水中荡漾着，最终化作了灵子，充斥着整个试练之境。原来，这就是试练之境最原始的动力，这一汪浩瀚的湖水。

    “这里面一定有生命晶核，谁的水性好？”

    站在岸边的宫止清听到方少辉的话，问“什么是生命晶核？”

    “生命晶核就是生命之源孕育生出的伴生晶核，可以直接吸收，比这水的能量大上百倍，可以速度提高实力。”

    “我水性很差，你们两个应该没问题吧？”

    “呃，这个······”方少辉为难地样子让止清吓了一跳，巫族不会水绝对是异类，难道说他也和自己一样，一下水就晕？

    “少辉不会水，止清你······也”

    “嗯”她很老实地点头，“你下去看看吧，我们在岸上等你。”

    “好，若是三个月内我没赶回来，就撕开返回符回去吧，我。”

    宫止清蹙眉，他这算是在交代后事吗？她不下水，有一半原因是让钦寺自己下去，想必他来时就知道水下有什么，她并不想破坏他的计划。可这样吞吞吐吐的他，她很担忧，但也尊重他的选择：“我明白，你自己小心。”

    “好，少辉，照顾好她。”

    “我当然会照顾好她了，还用你说？”方少辉这些年对待止清的态度，以及他们三人这一百年来培养出来的默契，可以说几乎成了生死相托的战友了。

    “别嘴贫了！”

    目送着钦寺的离去，二人找好了露宿的地方，支起了帐篷。这里并没有动物，所以只能靠吃果子维持生命，幸运的是，这里的果子四季都有，而且盛产灵果，很多到外面千金难求的灵植，在这里他们拿来当饭吃。

    第68章守夜问题

    “止清妹妹，咱们何时才能吃到肉啊，我都想念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等着吧。”她仰躺在草地上，耳边痒痒的，她看到了一朵花，是这里很常见的野花，悠然花么。荧光点点，只有这么几簇，可让她想起了某个女孩子的小脸来。

    小艾啊，她的灵魂献祭给了月神么。若是可以，她将来必然将之找回，只是为了那一次，她挺身而出，救了他们三人。

    如果她当时再坚定一些，那个女孩子，就不会死吧？算了，不去想了。

    “你说，巫死之后会去哪里？”

    “巫族是有灵魂的，死之后会投胎吧？会有下辈子。”

    “那这一切又是谁掌控的呢？”少辉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。

    “神吧，神可以掌控这些，而我们不过是神创造出来的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怎样才可以达到那个境界呢？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，或许永远也不可能。”皱起眉头，她莫名地很反感神这个词。

    “止清，你知道吗？我在你身上闻到了神的气息。”虽然很短暂，但却是真实存在。

    宫止清听得出来，他似乎在强调着什么，又似乎在怀疑什么。

    “呐，就在那天神罚降临的时候吗？”说起来，那天少辉的表现和他后来表现得一切都不符合，难道他是故意的？是想试探出什么吗？

    “对，宫止清你到底是什么人？”这话的语气倒像是在问自己，当时那个半巫，预言的时候，他偷听到了，这个巫女将会是拥有破开驱逐之境的神女，可是她本身却是巫族。

    他从她还没涉足巫族领地的那一刻起，就好奇着，一步步接近，钦寺应该也是这个原因吧，只不过，他最先发现自己的心迹罢了。

    “我是什么人？”她向右转头，看向与自己平躺在一起的男子，黑色的眸子亮晶晶的，“我就是我自己。”

    怔愣了片刻，他哑然失笑：“啊，是我多想了，你就是你，永远也不会改变。”

    “睡吧，今晚我守夜好了。”止清饶有兴趣地说着，一直以来都是三个人，两个男人替她守夜的，这次她破天荒地开了口，倒让少辉摸不着头脑了。

    “你行吗？晚上蛮冷的，你还是进帐篷休息，我是男子汉，怎么能让止清妹妹受苦呢？”

    “少贫了！赶紧去睡吧。”止清扶额，刚觉得他深沉了一点，没几秒又换回了原本的性子，该说是到了骨子里的玩世不恭吗？

    “成！”他爽快地应了。

    宫止清靠在不远处的大树下，一点都不觉得困，巫族会和人类一样，毕竟最原始的巫族就是从人类演化过来的。

    一道七彩的光芒闪过，两只扑棱棱的飞鸟停留在女子的掌心，她莞尔一笑，就像是调皮的小公主逗弄着两只一直都长不大的小鸟。斑斓的羽毛在月光的照耀下，散发着暖人心扉的感觉。

    时不时地几句啼叫，更让她想起了什么一般，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，似是回忆，又似是思考着什么。

    第69章打碎灵魂

    少辉拉开了窗帘，再也不想合上了，果然是美的。

    扬手一挥，两只飞鸟飞出了掌心，向着森林深处飞去，为这个寂静的没有动物的世界带去了一点点的喧嚣。

    一白一黑两道光闪过，一只懒懒的小猫和一只可爱的白兔出现在了面前。

    “小清姐姐是不是不要我们了？这么久了才想到我们。”倪蓝挥动着两只蹄子一蹦一跳地，可爱极了，雪白的毛色虽然没有当初见到的白狐手感好，但也还是不错的。

    要说这两只小兽兽，一只性格暴躁，就像是空间元素一般的暴躁不安，整天把她巫镯里的灵植糟蹋一空；

    另外一只安静极了，就连止清也看不出她的属性，她也没问过，只当是普通的兔子来养就好了，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了。

    点点他的小兔耳朵，虽然知道不是兔子，但看起来和兔子差不多，姑且这么认为吧。“小蓝，我怎么会不要你呢？你们都是我的宝啊，感觉你们身上的气息很亲切呢。”

    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亲切感，说不出原因，仅仅是下意识地认定了而已。

    “小清姐姐觉得我们很亲切？”黑猫的眼珠子“唰”地亮了。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主人说这句话，难道是记起什么来了？

    “嗯。”她很确定地点头，注意到两只兽兽并没有怪异的感觉，反而是理当如此的时候，止清想起了少辉刚刚的话。她的身世，莫非这两只兽知道些什么？

    “小蓝——”她把视线转向了比较安静的小蓝。

    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，这个主人不会是要他招供吧？

    “小清姐姐。”

    “小蓝，我问你个问题，不许说谎哦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说谎。”他总觉得主人此刻非常危险，而忽略了在一旁死命给自己使眼色的倪琪。

    宫止清盯着伪兔子黑白分明的眼睛，极其认真地问：“我们是不是原来就认识？”

    “······是。”

    一旁是倪琪死死地瞪了他一眼，倪蓝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。

    “我们认识是在什么时候？”

    “时间估算不出来，但确实在很久以前。”他如同被蛊惑了一般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

    “那，我怎么不记得了？”

    “因为止清姐姐的灵魂重组过，所以忘记了很多东西，记忆成了碎片。或许消散了，或许被封印了，总之我和小琪暂时没有找到主人记忆的气息。”

    “主人？我以前是你的主人？”

    “没错，我和倪琪是因为主人的存在而存在的，请不要怀疑我们的真心。”

    “哦，谁这么大胆敢打碎我的灵魂？”充满了硝烟与魅惑的气息，声音陡然转变了气势。

    此话一出，两只兽兽皆是心中一凛，齐齐打颤，这个声音，这个声音······

    再抬头望去时，她的眼睛柔和得化作一汪春水：“你们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小清姐姐，刚刚那个是你吗？”不知为什么，倪琪很希望那个她冷心冷情的她不要再出现了。

    “哪个啊？”宫止清突然感觉自己的头有点痛，捂着脑袋说，“怎么回事啊？头有点痛，我刚刚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第70章迷雾

    没见两只兽兽有什么反应，再配上他们两双相当无辜的眼睛，真以为自己干了什么天神共怒的事情，忙道歉道：“对不起啊！我刚刚怎么了？我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

    “咳咳！没，没，没记得就好，没记得就好，没记得就好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小蓝越说越小声，生怕她听见似的，刚刚的那个她，好像回到了从前一样。她的前世，他们兄弟两个并不希望她不快乐，?br/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