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好想见她。
“岚蒂,我得走了。”他推开她起身。
“不要走。”寇岚蒂不肯,由后背抱着他的腰。“你真的变心了吗?有了妻子就忘了我!”
他没有立即响应她的话,像是默认易乔安已经堂而皇之地进入他的生命,所以他根本无法碰触别的女人。“抱歉,岚蒂,我现在心情有点混乱,放下她不管,我会觉得有罪恶感。”
见她平静下来,他拉下她放在他腰上的手。寇岚蒂知道霍子威不喜欢被女人烦,她识趣地放开他。“我知道你这个人就是心软,舍不得让女人受伤,在你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之前,我们先不要在一起好了。”
或许他对易乔安只是一时心软,她现在要是泄漏出自己的贪婪和眷恋,绝对不是明智之举,不如以后再伺机而动吧!
霍子威没再多说什么,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房间。
虽然他现在一片混乱,但可以肯定的是,他不只是心疼她受伤,甚至对她的在乎比对任何女人都要多。尽管他想摆脱她,要她主动知难而退,但每一次他都是不攻自破,让她进入他的生活领域,占据了他的心。
他的心陷入拉锯的矛盾之中,理智上不承认自己喜欢她,但越是想证明自己不在意她,越是发现他已经喜欢上她。
他不但没把她赶走,还让她住进他的心里,跟原先的计划完全背道而驰,这下该怎么办才好?
霍子威走出汽车旅馆,搭上计程车离开后,经过一间他常去的酒吧,正巧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走进酒吧。
那个人不是子奇吗?
太好了,现在回去面对乔安,只能看见自己的妥协和脆弱,不如问子奇的意见,看他有没有办法可以解决他的问题。
他请计程车司机停车,走进酒吧,走到他身边打了个招呼,跟酒保点了一杯酒。
“哥,这么晚了,你怎么还没回家?”霍子奇好奇地问。
“是想回家了,可是经过酒吧的时候刚好看见你,就想陪你喝一杯。”
霍子威正在思考该如何婉转地表达这个难搞的问题。
毕竟是一块长大的兄弟,霍子奇敏锐地嗅出了不对劲。“你的计划进行得还顺利吗?”
霍子威接过酒保递来的酒,不发一语,先喝一口。
看他沉默良久,不像从前那样自信满满,霍子奇猜出他的问题。“……没有如你预期得顺利吗?”
“不愧是我的弟弟,居然猜得到。”
“这件事有那么难搞定吗?还是计划不够周详完美?”霍子奇半挖苦地说道。
亏他哥哥那么自信果断,聪明又有远见,结果居然让小虾米敌过了大鲸鱼。
“感情的事不比公事,这件事已经超乎我的控制范围。”霍子威无奈地坦承。
霍子奇觉得哥哥太大意,轻忽了敌方,这样等于是自寻死路嘛!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他得先问清楚哥哥的计划怎么会兵败如山倒,然后做好防备,免得日后步上老哥被女人制伏的惨败后尘。
“我本来以为她是为了钱才嫁到霍家,后来才知道她是为了完成她父亲的心愿,希望他可以安心养病……”霍子威酒一入口,也管不了自尊,娓娓道出始末。
霍子奇啜饮一口酒,又问:“就算大嫂不是为了钱,但她并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吧?”
“是啊,可是当我看到她努力认真的无助表情、还有楚楚可怜的眼神,我的心就是狠不下来……她的粗鲁也变成了自然率性,我还发现她不是那种贪求物欲、爱慕虚荣的女人……总之我低估了她纯真又可爱的魅力。”
霍子奇嘿嘿笑了两声,知道老哥最大的致命点就是心太软。“我也高估了你的智慧。”哥当初信誓旦旦,说可以让易乔安知难而退,结果却让她闯进了他的世界,破坏了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信和理智,甚至失去了主控权。
爱情的威力真的有那么强大吗?
“敢笑我,总有一天你也会跟我一样。”
“她知道你喜欢上她了吗?”还说大嫂粗鲁迷糊,他自己不也粗心大意,才会招架不了大嫂的攻势。
“她应该不知道吧。”
“那哥你打算怎么做?”
“我要是知道,还需要坐在这里跟你抬杠吗?”霍子威睨他一眼,算是一种求救讯号。
“再这样下去,你迟早要对爷爷投降的。”霍子奇也一样被逼婚,当然不希望哥哥先举白旗。霍子威陷入挣扎之中,虽然不想跟爷爷低头认输,但他对易乔安心动已经显而易见。
“你就先按兵不动吧,爷爷不是说结婚一个月后,就会宣布让你接手『霍氏金控』,到时候再做打算吧,先不要乱了阵脚。”
“也只好这样了。”霍子威同意弟弟的建议,谁教他已经喜欢上她,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。
清晨,天色清亮,霍子威和弟弟一同回到家,进了房间,却不见易乔安在房内。
床上没有易乔安呈大字形的睡觉身影,浴室里没有人,更衣室里也空无一人。
她去哪里了?
会是去上品酒课吗?现在才早上七点,怎么可能去上课?他转身走出卧房,问了佣人、司机,却没人回答得出她的行踪。也不管现在还是大家的睡眠时间,霍子威开始拨电话给易乔安的美姿美仪、品酒与音乐老师,一个个进行orngcall,仍然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。
“该死!”他眉头微蹙,黑眸中掩不住焦急。
前一刻才打算按兵不动,对她隐藏心动的痕迹,下一刻却因为找不到她的人,按捺不住焦急慌乱的情绪。
他心里感到明显的不安,突然很害怕失去她……
“一大早就惊天动地,你到底在做什么?”霍维豪也被吵醒了,慢慢地踱到客厅,来到沙发坐下。
“乔安不见了!”
“她怎么会不见了?”霍维豪微愣,马上想到一个可能的原因。“你又欺负她了是不是?”
天地良心啊,他一副无奈的表情。“我没有。”
“不然怎么夫妻俩去一趟晚宴回来,她就不见了?”霍维豪动怒了,子威要是不好好善待安安,两人的感情无法稳定,休想他会让他接手“霍氏金控”
霍子威突然想起了她上次晚归的理由。“爷爷,她爸爸住在哪家医院,我想她可能去看她爸爸了。”
“有可能,安安很孝顺。”霍维豪赶紧找出医院的地址给他。“安安那么关心她爸爸的病情,你这个女婿也应该去探望她的爸爸才对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霍子威点点头,没有任何意见,心里只想赶快找到易乔安,什么按兵不动的鬼计划,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霍子威来到医院后,看见易之凡躺在病床上睡觉,身边摆了许多医疗仪器。
他没有叫醒岳父,特地找来医生询问他的病情,才知道他的癌细胞仍有扩散迹象,病情不太乐观。
易之凡睡得不熟,听见了交谈的声音,这才醒了过来。“请问你是……”
易之凡看着眼前身材挺拔、神情焦急的陌生男子,心里正觉得奇怪。
“爸,您好,我是安安的丈夫霍子威。”第一次面对岳父居然是在医院,他的心情很复杂。
他们本来非亲非故,他甚至不喜欢他同意把女儿嫁到霍家。
但现在看见岳父的脸色蜡黄又憔悴,忍受着病痛之苦,他的心里居然觉得很不舍,彷佛也能够体会易乔安的担忧心情,希望岳父能赶快康复。
“原来是子威啊——请坐。”不得了,他的女婿也来探望他了,不过怎么不是陪安安一块来呢?他想坐起身,但却力气不够。
霍子威赶紧上前帮忙,小心地扶他坐好。“请问安安今天有来过吗?”
“有的,可是她刚走不久。”易之凡告诉他。
怎么搞的?她在跟他玩捉迷藏的游戏吗?“爸,你知道她去哪里吗?”
“她好像说要去找一个客户,然后再回家。”
“客户?”他一脸不解。“是以前保险公司的客户吗?”
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是什么客户,我没问她。”他虚弱一笑。
“没关系。”知道她来过这里,也交代了行踪,至少让他比较安心了。“爸你最近精神还好吗?”
“托你的福,我总算能够在有生之年看见安安结婚,不过……我知道我时日不多了。”
“不用担心,吉人自有天相,我会请医生帮你做最好的治疗。”他衷心安慰着。
“谢谢你,现在只要安安过得幸福,我就没有呈碍了。”易之凡说出了心里的牵挂,眼中满是渴求。“你会好好照顾安安吧?”
“一定会的。”霍子威握住岳父瘦削的手,给予保证。“你安心养病,我一定会给安安幸福的。”
这不是敷衍,也不是安慰,想好好照顾易乔安、给她幸福,是他发自内心的想法。
易之凡看见霍子威坚定的眼神,心中不再担虑,露出了虚弱却满足的笑容。“谢谢你。”
霍子威离开了医院之后,时间已经接近中午,他打了通电话回家,佣人说她还没回去。他又打了她的手机,却没有回应,最后他收到了她传来的一封简讯。
“我今天不上课,要带客户出道,也想让自己出去走走,解放自己——”
她说的客户是谁?会是她以前的保户吗?
他对她以前的生活一无所知,回到办公室也无法专心上班,频频狂打她的手机。
一直联络不到她,他被自己的担心折磨得好惨,直到晚上八点,他又打了她的手机,好不容易终于接通了。“易乔安,妳现在在哪里?”
结果电话那端却传来男人的声音。“我不是易乔安,我是…”
“张总?!”霍子威认出这是张奕达的声音。“你怎么会接听我太太的电话?你们俩现在在一起?!”他的问句几乎是用吼的。
他没忘记那天张奕达对乔安的注意力,让他gan3到很刺眼,而且两人最后还跌抱在一起,她还因此而扭伤了脚。他们两个现在为什么会在一起?该不会看对眼了,所以去约会了吧!
“我还以为霍总你知道这件事,早上你的夫人打电话给我,说她答应当我的导游,要带我游淡水,我们现在在餐厅里喝酒。”
“你们一起游淡水,然后在餐厅里喝酒?”他不禁怔愕,搞了半天,原来她是带着他的客户出去走走、解放自己。
“是,不过我看她心情不好,她喝了不少酒,已经醉了……”
“你们在哪里?我现在立刻过去。”
他一整天都在牵挂她、担心她,结果她却是跟张奕达有说有笑地去玩乐,他的胸口涌上一股妒火和怒气。
等一下要是看到她,他一定要打她的屁股!
易乔安带着张奕达到餐厅用餐,点了一瓶酒,本来想好好招待他,但想到昨夜霍子威陪着情人彻夜未归,心情郁闷的她不小心多喝了几杯。昨晚等他回家的每一分每一秒,她都受尽心痛的煎熬。心里不希望自己被他影响,然而他跟寇岚蒂亲密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里播放着,她根本睡不着,心情坏到极点。
在她的观念里,结了婚就应该忠于另一半,既然他对她没有感情,为什么要在晚宴中对她付出关心,制造假象给别人看、也让她误会了…
想到这里,她的、心情更是低落难过,苦涩涌上心头。
张奕达见易乔安红酒一杯接一杯地喝,似乎心情不好的样子,他正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,就见霍子威脸色紧绷地朝他们走来。
霍子威直盯着两腮酷红的易乔安,她眼神迷蒙、醉态迷人地卧坐在沙发上,再看看桌上的空酒瓶,他紧绷的脸色变得更阴沈可怕。
让她当贵妇的压力真的很大吗?
她为什么在别的男人面前喝那么多酒?
她不知道自己的醉态很迷人,等于给男人觊觎的机会吗?
“对不起,我以为你知道她跟我出来……”张奕达看得出霍子威在生气,立刻解释。
“没关系,这不全是你的错。”霍子威极力压抑怒意,毕竟张奕达也算是正人君子,好意通知他餐厅的位置,让他总算找到她。
“她今天心情好像很不好,逛完淡水之后,我们到餐厅用餐,她就闷闷不乐地喝酒,我怎么也挡不住。”
霍子威眉头紧蹙,虽然她粗鲁冒失,但从不会让人这么担心,他实在不懂她为什么要躲他一天,还喝酒放纵自己?
他不想再和张奕达讨论自己的老婆,一把扶起易乔安。“张总,我先送你回饭店吧!”
接着霍子威抱稳喝得酩酊大醉的易乔安,拿起她的包包,忿忿地往门口的方向走。
第6章
霍子威把张奕达送回饭店后,接着再开车回到家里。
一路上他不断想着,难道她上贵妇课程的压力真的太大了?
等她醒来之后,应该找个机会和她好好沟通,他正打算将她从车内抱出来,她却毫无预警地哗啦哗啦吐了他一身!
该死的,两人身上都沾到了她吐出来的秽物了。
吐过之后,她人舒服了,躺在他的怀里沉沉昏睡。而他却好狼狈,找了她一天,回到家还不能立刻睡觉,必须先处理掉两人身上的秽物。
抱她上二楼,进入卧房,他先将她放在沙发上,再去浴室放洗澡水。
他从来没帮女人洗过澡,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帮她脱下衣服,见到春光无限的美好画面,还差点喷出鼻血。这还不打紧,将她抱进按摩浴缸里,一碰触到她如丝光滑的肌肤,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炼狱……面对喜欢的女人,他不是柳下惠,也没有高段的心灵修养,更无法抵过曼妙身材的诱惑。他的脑中起了歪邪念头,将所有的顾虑全摆到一边去,卸下自己沾着秽物的衣服,也跟着一起入浴。
闭着双眼的易乔安,感觉到水波拍打着她的身体,而帮她按摩的女服务生贴心又温柔,让她感觉好舒服,全身变得轻飘飘。
这个美梦感觉好真实,阵阵水波在身体周围荡漾,还有抚摸在她身上的手,温柔舒服到让她的筋骨为之酥软,就像快融化成水了,她突然想看看这个女服务生到底是谁?
她缓缓地睁开眼睛,在雾气朦胧间看见了霍子威的俊容,又安然地闭上双眼。
“我……我居然作春梦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自己居然喜欢他到会作春梦了。
“这不是春梦!”他纠正她。
“不是梦,难道是真的?”说完,她微愣,睁开眼睛,再一次确认共浴的人真的是霍子威,瞌睡虫全数吓跑,她整个人顿时惊醒。“怎么会是你?!”
“怎么不会是我?别忘了我是妳丈夫。”他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,大手肆无忌惮地轻轻碰触着她的浑圆。
“你是我丈夫……又有什么了不起的?”她的脸泛红,急急推开他霸道的手,再用自己的手遮住胸部。
她保护自己的动作好可爱,他努力惩住笑意。“知不知道是谁吐了我一身都是酒?”
“我吗?”她醉到不醒人事,什么都不记得了。
“没错,我找了妳一天,妳居然跟我的客户去喝酒…”
他一提起这件事,她就有气了,仗着还有一点酒意,嘟起嘴抱怨。“因为我闷啊,独守空闺谁会觉得好过?”他跟情人温存,让她等了一夜,现在还好意思指控她。
她生气了,不想上课、不想当贵妇,不想再把幸福寄托在他身上了,只想找回以前那个快乐自在的自己,不再被不幸福的婚姻所约束。
所以她擅自离家去看父亲,又约了张奕达当他的导游,让自己放松一下,只是到餐厅喝了点酒,她还是放不下那份受伤的失落,忍不住借酒浇愁。
“独守空闺?”他低头看着她,好奇地问,“你昨晚有等我回家吗?”
她头低低的,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然后想起寇岚蒂说他娶她只是为了报恩而已,突然间强烈的自尊心却不容许她低头。
“你不回家,难道我也要傻傻地等你回家才睡?我又不是笨蛋!”她嘟起嘴反驳,不想在他面前示弱。
他对她的感情既然不是认真的,她又何必委屈自己跟他一起生活。
她虽然没有钱,但她还有尊严,她才不要跟别的女人共享丈夫,也不想再认真当贵妇了。
她起身,想远离这个恶魔,却被一只手臂揽住腰际,整个人滑入他壮阔的怀里,手碰到他光滑结实的胸膛,才想起他此刻也是光着身躯,俏脸立刻红得像番茄。
“妳到底怎么了?”他刺眉皱起,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。经过昨夜,她失去了之前的柔顺乖巧,是因为张奕达出现的关系吗?还是她对他有什么不满?“我不稀罕当什么贵妇了,那不适合我,我也不想再当你的妻子,我只想过自在的生活…”
霍子威加重手臂的力道,充满占有欲地将她固定在他强健的臂弯中,她来不及抵抗就被迫承接他突来的吻。
她不想当贵妇、也不想再当他的妻子,这原本是他最初的期望,可是现在听到她这么说,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,他不准她离开他!他不容许她在闯入他的人生后,又狠狠地离开他的生命。
虽然她粗鲁又莽撞,不符合他心里所期待的“人凄理想规格”,但她单纯善良,率真可爱又没有心机,跟她相处越久,他越是发现她的优点与吸引力,让他舍不得放手。
他实在不该忽略她的存在,更后悔自己还故意把她推开,知道她抗拒着他、想试着逃开他,他就像是即将失去珍宝那么不安。他霸道地覆上她的唇,吮吻着她的香舌,带领她进入曼妙的激|情领域。而她则是不断挣扎,挥动粉拳抵抗着他,力量却渐渐减弱,抵抗变得薄弱,臣服在他强势的吻之中。
接着他的大掌滑入水里,像是在对待最珍爱的宝贝,柔情似水地爱抚着她柔软光滑的娇躯。
易乔安难以抵挡他的爱抚,全身因愉悦而酥软,浑身无力,两手不自觉地攀在他的肩颈,忘我地享受着他带来的美妙快感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她的耳边传来了一阵低醇沙哑的嗓音。“妳的脚好点了没?我抱妳到床上。”
一语惊醒梦中人,本来还徜徉在天堂中的易乔安霎时清醒。看见他眼中那抹灼热的激|情,她红了脸,不难猜出他的渴望。
然而这样一来也勾起了她的记忆,晚宴那天他彻夜未归跟别的女人在一起,她现在又怎么能被他迷惑?
她不是他的玩偶!她可以不做豪门贵妇、不做霍子威的妻子,但她不能失去最基本的尊严,任他左手抱着情妇,右手搂着老婆,坐享齐人之福。
“我的脚早就好了!”她突然站起身,踢了他一脚,然后快速地跨出浴缸,跑回更衣室里。
天啊……他到底做错了什么?
他们刚刚不是正在享受美好的肌肤之亲,她怎么会突然踢他一记?
善良又孝顺的乔安,应该不是不讲理的人,她对他是不是有什么误解?
从前一向是女人讨好他,现在他却摸不清俏皮的小妻子在想什么,因而惹得自己心乱如麻,片刻难以安宁。
唉!鼠蹊好痛啊!
夏日的晨光透过纱质窗帘洒在俏甜的小脸上,易乔安慢慢地睁开眼皮,揉了揉惺忪睡眼,才发现自己睡在更衣室的沙发上。她想起来了……昨晚她离开浴室后,就跑到更衣室里把门反锁,彻底隔绝他危险的靠近。跟自己的丈夫两情谴卷是最神圣而美妙的仪式,但自从知道他只是做个外表体贴的丈夫,私底下却跟旧情人幽会而彻夜不归,她就无法再接受他的靠近。
她害怕自己和他有了亲密关系后,心就会被他囚禁,会变得更加依恋他,于是他敲门,她不管,他叫她,她也不想回应。她不想陷入委屈自怜的情绪里,所以在还没确定他对她的情感是认真专一之前,她决定和他保持安全的距离。
她才正这么想,一阵敲门声又响起!
“开门,乔安!”霍子威在门外唤着她。
“不行,我不能让你进来。”昨晚领教过他的“发情功力”,她很害怕再一次陷入他霸道的柔情里。
“可是……我要穿衣服。”昨夜他敲门想问她到底怎么了,但她一直不理他,好像把他当色狼看,怎样都不开门,但今天早上他还得进公司,不穿衣服不行。
听到他的求救,她轻笑了一声,原来他没穿衣服啊!
“快点,我要上班。”他试图转动门把,只用凉被裹住赤裸的身体。他实在摸不清她到底是怎么了?她明明神经很大条,刚结婚那几天他怕被踹到床下,都睡在客房里,当时她也没怎么样,而且还乖乖上贵妇课程。这次让她等了一晚没回家,她就去找了他的客户游玩喝酒,还说不想当他的妻子、不跟他同床睡,宁可去睡更衣室,这样的行径跟之前的她相比,反差实在太大了。
到底他该怎么做,才能找回原来那个娇甜的小妻子?
才这么一想,更衣室的门突然打开,一件白衬衫、西装裤、领带、皮带跟袜子突然被丢出来,最后又重重关上门,锁紧。
哇靠。他的小妻子真的发威了!
他很快套上她丢出来的衣服和西装裤,系上皮带,穿上袜子。
想到她还在生气,又怕她突然不告而别,他只好抛下男性自尊,软下声音对她说话。“我今天会早点回家。”
门内没有回应。
“我今天会回家吃晚餐。”他继续朝着门内呼喊。还是静悄悄的,没理他。唉,他真的投降了,完全拿她没辙啊……
接下来几天,她不再上贵妇课程,每天都跑去医院探望爸爸。
而霍子威最近也都推掉应酬,早早就回家吃饭,但她看到他就像看“活动橱柜”一样,不说话、不看他、刻意冷落他。
霍维豪终于注意到他们小两口不对劲,好像在冷战唷。
霍子奇也感到纳闷,明明老哥已经比平常早归,怎么大嫂都对他不理不睬?
“帮我挟菜。”霍子威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易乔安,找机会跟她说话。
她是帮他挟菜了,不过挟了之后,仍继续专心吃自己的饭,连头也没抬。
霍子威只好另外再找话题,试图引起她的回应。“张总说很谢谢妳当导游陪他去淡水,他说改天我们要是到美国去玩,换他当我们的地陪。”霍子威难得讲这么多话,然而易乔安的脸色就像结冻千年的冰块,响应很冷淡。
“他是你的客户,你自己去美国就好了。”她才不陪他去咧!热脸贴到冷屁股了。
霍子奇低头欲住笑意,同时也觉得英挺帅气的哥哥沦落到“陪笑无人理”的地步,实在很可怜。
霍维豪观察他们的互动,感觉一向活泼开朗的安安不对劲,一定是子威做了什么事惹她生气,她的态度才会变得冷淡。
究竟这小子是做了什么?霍维豪偷偷瞪着孙子,同时用眼神示意他要再接再厉,不能放弃求得安安的原谅。
“对了,我前几天有去看安安的爸爸,他跟我说…”霍子威端出有关岳父的话题,希望可以获得她的注意力。
这个话题总算有吸引到她了,她转头瞄了他一眼。“我吃饱了,爷爷和小叔,你们请慢用。”
嗄……霍子威表情一愣。她还是不上当欸,这样还不理他!
易乔安走到客厅坐下,她很讶异霍子威会去看她爸爸,不过他一向很会做表面功夫,像上次在晚宴对她脚扭伤的关心就不是真心的,他去看她爸爸,或许只是想做给爷爷看而已。她真的不想理他,谁教他结了婚之后,感情仍然无法专一,让她独守空闺,尝受寂寞的苦涩……
这些天以来,霍子威早上起床后,都会看见上班要穿的衣服已经被放在床上,他猜想是乔安怕再被他干扰,所以事先帮他准备好。
唉……更衣室那道紧闭的门,隔绝了两人的互动,室温好像降到零下三十度一样,他的心情也跟着跌到谷底,快郁卒死了。
一开始他是希望可以摆脱易乔安,想办法极力调教她成为贵妇,谁知最后计划却赶不上变化,反倒是自己开始在意她、喜欢她,却惨遭视如敝屉的命运。
他是这么自信骄傲、自尊心又强的大男人,本来打算按兵不动、不主动表达自己的情意,现在却在意起被她冷落的滋味了。虽然在意她、想获得她的谅解,然而她的态度说明了他这几天的努力仍是徒劳无功。活该他自己造成这样的局面,谁教他当初不懂得爱惜她,就算是报应吧!
霍子威换好衣服,连早餐也没吃,就无精打采地出门去上班了,而霍维豪看小夫妻俩情况没改美口,决定当和事佬,为他们夫妻的冷战关系解冻。
趁客厅里只有他跟安安在,他把握机会询问。“安安,妳和子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
霍子奇正巧下楼,正打算到饭厅吃早餐,无意间听到她和爷爷的对话。
“没有啊…”爷爷突然这样问她,她不知道该如何启口。
“怎么会没有?谁都看得出来妳跟子威在冷战。”
“爷爷,你看出来了?”易乔安的眼神不安地闪躲着爷爷,不敢说出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。“我只是觉得自己跟豪门生活格格不入。”
“妳的眼睛骗不了人,妳受委屈了,可是妳不想让我知道,唉:……我本来是想让妳过好日子,却反而害妳变成怨妇,如此一来,我欠易家的就更多了。”他好意报恩,却害她陷入忧愁,他的心里很内疚啊!
“爷爷,你没有欠我们易家了,真的,你为我爸爸所做的一切,我很感激你。”
“安安,妳还不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?我答应过子威,你们结婚一个月后就要由他接手『霍氏金控』,到时我会将股权转移到他的名下,如果妳不把委屈告诉我,子威就甭想拿下『霍氏金控』了。”
“那么严重喔……”易乔安惊讶地瞪大眼睛。
她的幸福关系着霍子威能否拿到经营权?
要是说出霍子威对她没有一丝感情,寇岚蒂才是他的最爱,那么爷爷又会怎么做?
“我撮和妳跟子威结婚,就是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?可以一起找到快乐、获得幸福,而不是让妳来霍家受苦的。如果妳不让我知道妳受了什么委屈,那我不就成了不义之人:……”
易乔安心中有了一个想法。也许霍子威当初愿意和她结婚是为了“霍氏金控”,可是照他夜不归营、眷恋旧情人的状况来看,会不会他已经后悔答应这桩婚事了?感情的事不能勉强,就算是报恩,也该两相情愿的结合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。
如果这个婚姻真的行不通,她也不希望他为了替爷爷报恩,而牺牲自己的幸福。所以……就算离开他会痛苦不舍,她还是宁可成全他,让他和情人在一起。
“爷爷,事情是这样的:……”易乔安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,于是把晚宴那天霍子威跟寇岚蒂过夜,以及寇岚蒂告诉她的话,全都毫无隐瞒地说了出来。
霍维豪听了勃然大怒。“妳说的是真的?”
易乔安点头,痛苦的感觉正在撕扯着她的心,然而说出一切都是希望他能找到真正的幸福。“爷爷您别生气,子威是被迫结婚而放弃和喜欢的人在一起,他本来就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……”
“安安,妳相信爷爷,子威不可能喜欢那种贪求物欲的女人,如果子威想挑战我的权威,我看他也别想继承『霍氏金控』了。”霍维豪生气地大吼,额际青筋暴跳。
本以为子威结婚后会收心,没想到他居然把妻子晾在家里,还跑去找别的女人,气死他了!
“事情不是这样的。”霍子奇听完大嫂与爷爷的对话,赶紧出面解释。
霍维豪和易乔安看着走进客厅的霍子奇,一脸不解。
“子奇,你知道什么吗?”霍维豪首先发问。
“那天晚上大哥没有回家,是因为他跟我去酒吧喝酒。”
“是吗?”霍维豪仍不相信,认为他可能在包庇霍子威,板起脸追问。“那为什么安安打电话给他,会是寇岚蒂帮他接手机?”
“原本他是跟寇岚蒂在一起没错,可是他们那天没有做什么,因为大哥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大嫂,没办法再碰别的女人。他因此而陷入挣扎,所以才会到酒吧来跟我谈心。”
“这么说……我误会他了?”易乔安也不敢相信。
她已经做好和他离婚的心理准备了,事情却突然大逆转,从他彻夜未归跟情人一起过夜,演变成是因为发现喜欢她而到酒吧喝酒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她越听越迷糊了。
“如果不相信,大嫂可以亲自去跟大哥确认,这件事只有大哥可以跟妳解释清楚。”霍子奇建议。
看到霍子奇老神在在的态度,霍维豪总算敛下怒意。“我相信子奇说的话,安安,我想妳应该是误会子威了,找个时间问问他吧!”霍维豪心里也期盼子威是真的喜欢上乔安,那什么事都解决了。
易乔安思量了一下,心里期盼真的是自己误会他了,听子奇这样一说,她对这桩婚姻又有了一点信心。
一想到他们或许不用分开,她微微一笑,方才的失落阴霾消失了,心中再度盈满了幸福的希望。
霍子威中午接到子奇的电话,说他意外听到乔安和爷爷的对话,才知道她最近对他冷淡的原因是为了哪桩。幸好,那天他是跟子奇去酒吧喝酒,要是没有了这个“不在场证明”,他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。晚上回家,霍子威一回到房间就看到了易乔安,她不像之前那样躲着他,看来他们之间的冷战有希望解冻了。
易乔安看到他回来,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,突然注意到他今天的穿著很不一样,眼睛为之一亮。他穿着深蓝色衬衫搭配橘色领带,温暖又显眼,她的心里有点感动,没想到他当真改变了习惯,系上她帮他挑的暖色系领带去上班。
霍子威也注意到她在看他的领带,乘机打破尴尬的沉默。“今天我系这条领带去上班,在公司造成不小的马蚤动。”他拉起领带,继续说下去。“不少女性员工都说这条领带很好看,还说我的妻子眼光很好。”
“真的吗?”已经等了他一天的易乔安,这会儿终于也开口了。
“当然是真的,她们说我这样搭酊看起来比较有亲和力,原来我那么适合鲜艳活泼的颜色,下次我会再试试看别的样式。”
易乔安坐在大床上,看着一向威严又大男人的霍子威,居然愿意为了她改变穿着习惯,期盼能得到她的响应,而她这几天来却只顾着自己的心情,她的心中突然涌现歉意。现在,也该是解开心结的时候了。“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?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霍子威已经做好心理准备。
此时房间里的对讲机突然响起,打断她的问话,她立刻跑过去接起。
“喂…”
“安安,医院突然打电话过来,说是病危通知。”霍维豪刚接到电话,立刻按对讲机上楼。
“病危通知……”易乔安脸上霎时失去血色,身体彷佛也僵硬了。
“医院要妳立刻过去一趟。”霍维豪急着交代。“我马上叫司机备车。”
“好,我马上下去。”易乔安紧张不安,全身微微发抖,双脚突然虚浮无力。
她最害怕的一刻终于来临了……
虽然爸的病情不乐观,早晚会离开她,她也一直在做心理准备,但当真的面临这一刻,握在手中的对讲机滑落而下,巨大的恐惧仍让她承受不住,她的心很慌乱。
霍子威看到这个状况,赶紧上前扶住她,“先别慌,我陪妳一起去。”
他扶着身体虚软的她下楼,两人一同进入座车。
岳父情况危急,她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受,现在只有他陪在她身边,他一定要给她足够的支持和安慰,适时给予她力量,陪她走过这一关。
第7章
霍子威陪同易乔安赶到医院,易之凡已经进入弥留状态,陷入昏迷之中。霍子威赶紧询问一旁的医生。“请问我岳父的状况如何?”
“因为癌细胞已经扩散出去,很多器官都呈现衰竭的状态,我们尽力抢救后,易先生的生命迹象还是很薄弱,所以才会紧急通知家人过来。”医护人员脸色黯然,表示已经束手无策。
“爸……”易乔安红了眼眶,情绪激动地哭喊着。“你不可以丢下我,爸!”
她一路上压抑着诀别的感伤,到了医院后,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地宣泄而出。
“我拜托你们救救他,快救我爸……”易乔安拉住医生的手,苦苦哀求的声音,凄凉得教人不舍。
“对不起,我们真的尽力了。易先生现在虽然昏迷,但